试论勒克莱齐奥小说叙事中的“记忆”-——基于《寻金者》的分析.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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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试论勒克莱齐奥小说叙事中的“记忆”基于寻金者的分析OntheRoleofMemoryinLeC16zio,sNovelsrACaseStudyofLeChercheurd,or作者:许钧/高方作者简介:许钧,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浙江大学求是讲座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法国文学与翻译学;高方,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翻译学与比较文学。原文出处:外国文学研究(武汉)2016年第20161期第16-24页内容提要:在勒克莱齐奥家族自传性小说写作中,记忆有着特殊的位置。本文以勒克莱齐奥的寻金者为主要考察对象,结合其相关作品,就记忆在其小说叙事中的功能、手段、生成性
2、与价值加以探讨,指出在寻金者中,一方面,记忆结构并推动叙事的发展,另一方面,通过记忆的复现与转换,赋予叙事不断的生成力和创造力。在勒克莱齐奥的小说创作中,记忆有着多重的维度,通过小说的叙事,将历史事件、个人经历与记忆交汇在一起,赋予记忆的相关维度以明确的价值。期刊名称:外国文学研究复印期号:2016年05期关键词:勒克莱齐奥/写作/记忆/叙事/价值标题注释:本文为高方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勒克莱齐奥小说研究”项目批号:11BWWO4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记忆与想象,是文学创作,尤其是小说创作的两大手段,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小说叙事的基本驱动力。法国著名文学批评家加斯东巴什拉曾以亨利博斯科的创作为
3、例,强调了记忆与想象的作用,认为博斯科在向往过去的梦想中善于在忧郁中放入某种希望,在难忘的记忆中放入一个富于青春活力的想象。其作品生活于历史与传奇,记忆与想象之间”(巴什拉155)。勒克莱齐奥对记忆在其小说创作中的功能与作用,有更为明确的表示:我还记得二十来岁的时候,曾经在一份文学问卷上如此作答:写作,百分之三十是个人回忆,百分之二十是文学追忆,百分之十是纯粹的剽窃,百分之三十是想象。对他而言,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在他的文学历险进程中,记忆渐渐成为一种生成的力量,构成了小说叙事的基本动力。本文拟以勒克莱齐奥的小说寻金者为主要考察对象,结合其相关作品,就记忆在其小说叙事中的功能、手段、生成性与价值
4、作一探讨。一、记忆的书写:叙事的推动力在勒克莱齐奥的小说中,记忆具有生命的推动力,同时具有叙事的推动力。在带有家族自传叙述意味的寻金者中,小说主人公亚力克西只有八岁,他和家人生活在美丽而神秘的毛里求斯岛深处,朝夕相伴于“智慧树、甘蔗田、星星和大海。但因天灾人祸,他父亲生意破产,他童年的田园生活也随之毁灭。小说以第一人称从童年开始写起,自亚力克西童年的梦想破灭之后,便拿起父亲留下的地图和资料,开始寻找海盗隐藏的宝藏。整部小说的重点是叙述小说主人公亚力克西成长的过程与寻金的历险,不断地寻找,伴随着不断升起的希望和希望不断破灭带来的失望以至于绝望。而战争更是令人绝望地中断了他人生最美好的偶遇一与美丽
5、少女乌玛在寂静的山谷的重逢。小说以对称的文本结构,循环往复地将远行寻金、奔赴战争、经历死亡、恐惧与分离的主人公引向童年,通过记忆的力量,将幸福的追寻拉回到原点。小说是这样开头的:在我记忆最遥远的地方,我听见了大海的声音。那声音混合在木麻黄针叶间的风中,在永不停息的风中,甚至当我远离海岸,穿过甘蔗田前行,正是这个声音安抚着我的童年(勒克莱齐奥3)o经历过战争苦难的我一主人公亚力克西,将童年的记忆留在了其内心深处,伴着他走过人生的黑暗。对记忆中声音的追寻如同对故人的强烈思念,给我安抚,给我”力量。正是凭借这遥远而深刻的记忆所产生的力量,”黑暗中,我全身感官觉醒,为了更清楚地听见它到来,更好地迎接它
6、。巨浪在礁石上跃起;又摔落在潟湖里,声响仿佛一只锅炉让大地和空气震颤。我听见它,涌动,喘息”(勒克莱齐奥3)。小说开篇第一段中所说的记忆具有双重性。记忆深处的声音,打开了主人公童年的生活,小说的叙事也因此而自然地展开,由声音而导向了大海,海在我的脑海中,只有当我闭上眼睛,才能看的明了,听得更清晰,才能感受到波涛被礁石撞裂的每一次轰鸣,然后重新又聚集起来,在岸边汹涌(勒克莱齐奥4)。在童年的记忆中,大海还是汹涌的,它涌动,它轰鸣,具有巨大的力量,而这种对力量的渴望由记忆而生,给处在战争中的绝望的我以勇气。同时,对我而言,大海的声音犹如一首乐曲般优美。风吹来层层波涛,波涛粉碎在珊瑚底,粉碎在遥远处
7、,我倾听着岩石里的每一次震颤,听着震颤驶向天际(勒克莱齐奥7)。在此,大海的声音对后来被困在战争中的我而言,又是一种抚爱,是打破困境、通向天际的可能通道。记忆中大海的声音是具有强大的象征力量的,也具有深刻的隐喻性,仿佛是自然的力量的永恒存在。而最远处的大海的声音并不孤独,记忆中还有我母亲的声音。随着母亲声音的回响,小说的叙述由主人公童年所置身的自然世界通向了我温暖而美好的童年时光:还有母亲的声音。这是我现在对她所知晓的一切,所保留的一切。我扔掉所有泛黄的照片、画像、信件以及她阅读的书籍,为了不打扰她的声音。我想永远听见它,就像那些深爱着,却不再记得面孔的人们。她的嗓音,温柔的嗓音里包含了一切:
8、双手的温热、头发的香味、长裙、光线”(勒克莱齐奥14)。包含了一切的母亲声音刻在我的记忆里,打开的记忆呈现了母亲伴着“我读书、学习的情景,也连接了与父亲、姐姐在一起的亲密世界。叙述的自然推进,一步步地把读者从大自然的美丽世界带进了家人温暖的世界。在叙述者笔下,母亲的嗓音也像音乐,不像大海那般强大有力,但温柔的”、微颤的嗓音,伴着鸟儿的歌声,美丽无比。我听见她说话声音,立刻想到布康夜晚的光线,游廊下,竹影环绕,想到成群的楝鸟,越过晴朗的天空。我觉得此刻所有的美丽都源自于她,源于她浓密而卷曲的秀发,泛着浅黄的棕色映射出最微弱的光泽,源于她蓝色的眼睛,源于她仍然如此饱满、如此年轻的面庞,源于她钢琴家
9、般长而有力的双手(勒克莱齐奥16)。记忆中,做听写练习的我总是等待着母亲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创造出一个词语,非常缓慢,似乎把词语传送给我们,似乎用音节的变化把词语描绘出来”(勒克莱齐奥17),这样的声音是有节奏的,节奏中闪烁着母亲关注的目光,这目光伴着“我一步步成长:听母亲讲圣经故事,讲巴别塔、讲摩西、讲示巴女王的故事。母亲讲过的故事,在主人公的脑中生根、发芽,催他思考。当父亲破产,整个家风雨飘摇,面对废墟,“我感到整个世界就被淹没了一样。此时,我只记得洪水的故事,母亲在大大的红皮书里给我们读过。为什么上帝要惩罚大地?因为人们都冷酷无情,像父亲所说的那样,他们在种植园里侵吞,让劳动者贫穷?(勒
10、克莱齐奥63)正是母亲的声音所开启的世界,让我学会了思考,学会了质疑,学会了批判。法国普鲁斯特研究专家塔迪埃对记忆以回忆的形式推动叙述、结构小说的关键问题有过深入的研究,他认为根本问题在于使结构保留一种与不由自主的回忆相同的自发性,但是也要避免不完整状态、未完成状态,因此从作品一开始就要追求一致性,使一致性像胚芽一样与作品同时生产(231)。勒克莱齐奥对小说的叙事的推动深为关注,尤其对记忆以回忆的形式推动小说叙事自然、一致的发展高度重视。通过上文我们所讨论与分析的寻金者中以声音的记忆与回忆、推动与结构叙事的情况,我们可以充分地看到勒克莱齐奥在其小说写作中,特别有意识地一方面让回忆保持其不由自主
11、”的自发性,如寻金者开篇第一句的在我记忆最遥远的地方,我听见了大海的声音”,自发地引出主人公童年时代生活的场景;另一方面,记忆中的声音仿佛音乐的动机,反复出现,起到了结构性的作用,让整个叙述具有一致性。更为重要的是,随着记忆中的声音的反复出现,叙事不断推动,情节不断发展,小说主人公也在不断成长。记忆或回忆的自发性在一定意义上为叙事的自然展开提供了条件,而记忆或回忆如同音乐动机般的反复出现,则赋予了叙述以一致性与发展性,由此,记忆、叙事、事件与人物融合成了一个整体。对叙事艺术的追求,勒克莱齐奥是清醒的,是不懈的。他在小说的叙事中融入了自己对艺术的独特思考与不断超越。对勒克莱齐奥而言,小说写作不仅
12、仅是讲故事,而是自己生命的根本诉求,因此,他认为,书籍、文章、一词一句,都随我们一同成长。当生命步入不同阶段,它们的内涵与色彩也在不断改变。言语是我们鲜活存在的一部分,永恒不断生成。叙述与生命的联系赋予了写作以意义,而在对叙事艺术的追求中,记忆的力量、叙事的力量与主人公的成长在不断生成。二、记忆的复现与转换:叙事的创造力勒克莱齐奥的写作并不是忠实地叙述记忆的世界,也不是客观地描述现实的世界。法国著名哲学家、文论家德勒兹就此有着明确的论断:写作并非叙述回忆、旅行、爱情、葬礼、梦想和幻觉(4)。小说的创作因其虚构性的本质,与现实的还原或记忆的复说本身就格格不入。虽然回忆、旅行、爱情、幻想常常出现在
13、小说中,而且在不少经典的文学作品中,这些要素构成了内容的底色,但写作的成功关键在于如何超越现实的描摹或记忆的围困。就记忆而言,尤其是U时的记忆,对于一个作家的写作,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勒克莱齐奥坦陈:我坚信,一如弗兰纳里奥康纳,我笔下的作品大都与我的早年经历相连,这段记忆的根茎早在我二十岁以前就已经种下。细察勒克莱齐奥的写作,如果把他七岁时在去非洲的轮船上写作漫长的旅行当作他写作生涯的最初启程,至今已经有近七十年春秋了。在这漫长的历程中,虽然勒克莱齐奥有过各种体裁的创作,有散文、杂文、戏剧,但他着力最多的,无疑是他的小说创作和带有自传性的虚构作品。对于他写作的第二阶段之后的一些作品,评论者普遍认
14、为具有寻根的倾向。寻根,便是走向过去,追寻历史,记忆于是起着某种导向性的作用,而回忆往往成为其写作的一个重要手段。但一如德勒兹所言,无论在事物或语言中,都没有笔直的路线。寻根的追寻,也必然是一种迥回。就勒克莱齐奥而言,作家在追忆或追寻的过程中通过写作”被创造出的迂回,每次都是为了在事物中揭示生命(德勒兹4)。如果说记忆构成了勒克莱齐奥第二阶段具有寻根性小说的某种根基,那么回忆则是其叙事不可或缺的形式或手段。勒克莱齐奥在小说写作中,凭借记忆的发酵,回忆的转换与生成,将原本的我”的记忆,生成为一种大写的“我的力量。有研究者指出,作为叙述者的勒克莱齐奥,或者说勒克莱齐奥小说的叙述者,通过叙述重新创造
15、了大写的我,通过记忆,通过过去、现在与将来交融在一起的叙事运动,抹去了时间的界线。这种叙事运动,摹仿的是旅行,但却是一种内外结合的历程。主人公的记忆由特殊的事件和不断延续的事件所构成;这是一些无限的、永恒的时刻(Betnab6Gil294)o要超越客观的描述、记忆的复原,勒克莱齐奥从普鲁斯特的不朽之作追忆似水年华中得到神启般的灵感。对小说的叙述而言,如何摆脱线性的时间的束缚,始终是个问题。有学者指出:在作品中重新创造时间,这是小说的特权,在较小的程度上也是音乐的特权,它是想象力的胜利(塔迪埃284)细读勒克莱齐奥的小说,我们发现为了摆脱时间的束缚,让时间与记忆一样具有生成性,勒克莱齐奥在写作中
16、赋予了记忆以复现性与转换性,通过这些手段,使人物在时间中穿梭,在事件中成长。首先,在勒克莱齐奥的小说叙事中,记忆具有复现的功能,复现的目的不在于呈现,而是让过去的人、事或景复活。在勒克莱齐奥的不少小说中,常常以我记得或“我想起”这样的句式开始,将记忆导向回忆,以回忆的形式,追寻过去的时光,而过去的人与事会在记忆的召唤下突然复现、复活,在新的时间里、在新的情景里获得新的意义,源自记忆,而又丰富扩展了记忆,在记忆中获得新的维度与生命。如在我们上文分析过的寻金者中,怀揣寻金的梦想,被光热笼罩在“泽塔号”舱底的主人公,想到与家人离别的时刻,想起母亲,想起姐姐洛尔,我还在想她的目光,在她把视线移开之前,
17、在她大步走向沿着铁路伸展的道路之前。我不能忘记闪耀在她眼里的火焰,在我们相别的时刻,这团猛烈的、生气的火焰。那时我惊慌不知所措,然后登上车厢,不假思索。现在,在泽塔号的甲板上,我正在前往一个未知的命运,我回忆起这份目光,感受到离别的裂缝(勒克莱齐奥115)0在感受到离别的裂转的同时,我回到了童年的田园般的故土一布康,我又想起布康,想起一切可能被挽救的、天空色层项的房子、树木、峡谷,还有海风,它打乱夜晚,在马纳纳瓦的阴暗中唤醒逃亡奴隶的呻吟,以及黎明前飞翔的蒙鸟(勒克莱齐奥116)正是回忆,将我拉回到了过去,在离别产生的裂缝中又看到了故乡的一切。随着记忆的打开,儿时听到的传说或故事在他眼前显现,
18、在他耳畔响起。笼罩我的炎热不见了,让位给了星光。星光下,“泽塔号”的航行也一扫现实中的艰难,变得轻快、轻盈.现时与过去的交替,打破了线性流逝的时间。而在波涛上轻快滑行的泽塔号瞬间变成了“阿尔戈号:哪里是提费斯对啊尔戈号水手们所说的七颗星光的蛇?从东边升起,在天狼星的光芒前,是波江座吗?或是伸展在北面的天龙座,脑袋上有天格四宝石(勒克莱齐奥116)时间就在回忆的复现中不断倒转,而倒转的时间又催起了儿时听到的古希腊神话的故事,故事在不断复现的情景中变得令人神往,进而将我领进星星的漩涡里,感觉到天空吹过无止境的风,而我则仿佛加入了众英雄去取金羊毛所乘的阿尔戈号水手的行列,扬起了我们的船帆(勒克莱齐奥
19、116)0就这样,叙述者在童年的记忆的触动下,由记忆导向了回忆,而回忆则通往了想象,时间在过去、古代与现时中交替,继而通往了扬帆所预示的未来,走向空间,走向未知。整个叙述显得自然而丰富,充分显示了经由记忆的叙事的想象力与创造力。除了上述的复现功能,勒克莱齐奥在小说的叙事中还赋予了记忆以转换性,而正是这一转换性,为叙事的视角拓展了某种可能性。有学者在讨论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中特有的双重聚焦”问题时指出,在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中(无论我是主人公还是旁观者),通常有两种眼光在交替作用:一为叙述者我追忆往事的眼光,另一为被追忆的我正在经历事件时的眼光(申丹223)o在寻金者的叙事中,往往有记忆的交错与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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