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对国际安全的影响及其对我国的启示.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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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宗教对国际安全的影响及其对我国的启示(内容摘要)长期以来,权力政治作为国际事务中的“通用货币”和主流话语流通于西方国际关系学界,而宗教则被国际关系研究者置于边缘地位。冷战的结束使被美苏两极对抗所掩盖的诸多非传统安全问题得以释放,宗教因素在后冷战国际关系和安全体系中的作用正在迅速提升。本文试对国际关系中的宗教安全问题进行简要分析,并探讨我国宗教安全问题的特点和应对策略。(关 键 词)宗教与国际关系/安全 安全化 宗教与中国国家安全 宗教作为人类历史中最古老的社会现象之一,一直就与和平、战争和安全问题有关。但长期以来,权力政治作为国际事务中的“通用货币”* 本文为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
2、项目“宗教与中国国家安全研究”的中期研究成果。 Dianne Kirby, ed., Religion and the Cold War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Ltd., 2003),p.20.和主流话语,一直流通于西方国际关系学界,而宗教问题则被国际关系研究者置于边缘地位。冷战的结束使被美苏两极对抗所掩盖的诸多非传统安全问题得以释放,给国际和平与安全带来了新的挑战。当前,宗教因素在后冷战国际关系体系中的作用正在迅速提升,世界上的重大事件或多或少均有宗教的动因。用塞缪尔亨廷顿晚近的话来说,“911事件”标志着20世纪作为意识形态冲突世纪的结束,以及从文化和
3、宗教信仰角度自我界定时代的到来。 塞缪尔亨廷顿著、程克雄译:我们是谁?美国国家特性面临的挑战,新华出版社2005年,第282页。 21世纪开始受到“认同战争”的困扰,而“宗教极端主义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预期之结合”,已被西方学者视为“当今世界所面临的最大威胁”。 Douglas Johnston, “Introduction: Realpolitik Expanded,”in Douglas Johnston, ed., Faith-Based Diplomacy: Trumping Realpolitik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3), p
4、p.3,5. 有学者甚至认为“争夺新世界秩序灵魂的斗争已经发生,并且认真看待文化和宗教多元主义已成为21世纪最重要的对外交政策的挑战之一”。 Scott M. Thomas, The Global Resurgence of Religion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Struggle for Soul of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05),p.16. “宗教的全球复兴”和“世界性非世俗化”趋势正在使宗教“回归”到国际关系和安全
5、的研究之中。 “宗教的全球复兴”和“世界性非世俗化”趋势,尤其是911事件的发生,完全改变人们对宗教与国际问题的看法,使宗教从“威斯特伐利亚的放逐”回归“国际关系舞台的中心”。参见徐以骅:“当前国际关系中的宗教回归”,载徐以骅主编:宗教与美国社会(第四辑),时事出版社2007年,第1-2页。 面对当前国际关系“非威斯特伐利亚化”的挑战,国际关系学界扩大了研究范围, 参见倪世雄等著:当代西方国际关系理论,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书中第434-449页对此进行了归纳。 各种研究进路应运而生,试图将宗教和宗教安全融入国际关系研究。有学者还倡导建立国际政治神学(international polit
6、ical theology) 这里“神学”一词所指的并非信仰系统,甚至并不涉及宗教或基于宗教前提,而是指被实证主义社会科学研究方法所忽略的对意义的研究。主张建立“国际政治神学”的学者认为,国际政治经济学的建立是要纠正国际关系学科对经济因素的轻视,而国际政治神学的建立则是要纠正国际关系学在对世界事务进行“社会科学”研究时对宗教、文化、观念或意识形态的有系统的忽略。那就是说过去的国际关系学如罗伯特吉尔平(Robert Gilpin)所言是关于权力和财富学问,而当今的国际关系学除了关系到权力和财富外,还更应是关于价值观和人生意义的学问。见Vendulka Kubalkova, “Toward an
7、International Political Theology,” in Fabio Petito and Pavlos Hatzopoulos,eds., Religion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 Return from Exile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03), pp.79-105,以及Terry Nardin,“Epilogue,”in Religion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 Return from Exile,pp.277-278.另参“当前国际关系中的宗教回
8、归”,第17页。 来弥补当代国际关系研究对宗教的忽视。本文在这些研究的基础上,试对国际关系中出现的宗教安全问题进行简要分析,并探讨中国应对宗教安全问题的不同策略。国际关系中宗教安全问题的突显在后冷战的世界里,全球化已无处不在。除了人们熟悉的经济、政治、传媒等领域的全球化飞速发展之外,宗教领域也出现世界性复兴趋势,“宗教全球化”被视为全球化进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所谓宗教全球化,是指宗教在全球范围内的扩展,即全球信教人数大幅度增长、宗教组织化日益加强、宗教跨国化程度加深。可参Peter Beyer, Religion and Globalization(London, Thousand Oak
9、s and New Delhi: SAGE Publications, 1994). 有学者也指出全球化趋势对宗教产生了以下重要影响:(1)全球化正在改变世界的宗教景观;(2)全球化对产生和扩大世界范围内已有的种族和宗教散居社会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3)全球化加速了文化和宗教多元主义更为迅速的扩展;(4)随世界政治中的大规模宗教变革而来的是伊斯兰教和基督宗教的全球活力和增长。Scott M. Thomas, The Global Resurgence of Religion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Struggle
10、for Soul of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pp.28-32.关于宗教与全球化另可参美国Trinity Press International本世纪初推出的题为上帝与全球化(God and Globalization)三卷本丛书。 宗教信仰人群在全世界范围内迅速增长,这在基督宗教(尤其是五旬节派等)、伊斯兰教和部分民间宗教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而基督教新教保守派和伊斯兰教保守派势力的持续增长,更是20世纪下半叶以来世界宗教最引人注目的两大趋势。 徐以骅:“当前国际关系中的宗教回归”,第2-3页。全球宗教大规模复兴从不同方面型塑了当今国际政治格局,对现行国际关系原则
11、和制度构成了挑战。宗教政治化和政治宗教化现象的出现, Roland Robertson, “From Secularization to Globalization,” Journal of Oriental Studies 26: 1 (1987),pp.28-32. 突出了国际安全中的宗教因素,其中显见者便是宗教对国际和地区性冲突的影响。当今世界无论是恐怖袭击、种族动乱等非传统安全问题,还是巴以僵局、南斯拉夫内战等地区冲突,都具有深刻的宗教根源。宗教信仰所具有的排他性、由宗教认同导致的持久憎恶感、对宗教圣地的争夺,以及宗教边界与政治边界的交错,都增加了宗教问题引发区域性冲突的可能性并加大了
12、这些冲突的强度和烈度。冷战结束以来“弱国强宗教”已成为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特征和国际关系的“新景观”,这也使一些国家的内部冲突失控和外溢,使宗教在世界范围更加政治化和安全化并更具对抗性。全球宗教复兴也加剧了跨界宗教和民族流动,导致国际宗教散居社会的形成,并造成所谓双重和多重认同问题,如伊斯兰教已成为欧洲除基督宗教以外的第一大宗教,但仍非欧洲或欧洲人的宗教,“穆斯林移民”的社会整合已成为困扰英法等国的严重社会问题。 可参刘军:“英国穆斯林议会初探”、徐珏:“试探穆斯林移民在欧洲社会整合的困境以法国为例”,均载于徐以骅等主编:宗教与美国社会宗教非政府组织(第5辑),时事出版社2008年,第301-38
13、2页。 不仅如此,9.11事件使宗教和宗教安全问题日益成为西方各国外交政策的重要考量,美国朝野尤其是外交和安全权力建制目前已开始逐步摆脱忽视宗教因素的“启蒙主义偏见”,并开始从国家安全和战略的高度来看待宗教问题,不仅把宗教自由看成是人权问题,而且视之为“国家安全的一个界定因素”, Robert A. Seiple and Dennis R. Hoover, eds., Religion & Security: The New Nexu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Lanham, Boulder: Littlefield Publishers, 2004), for
14、ward by Douglas Johnston, p.x.关于美国朝野尤其是外交和安全权力建制对宗教与安全关系的认识,可参Pauletta Otis, “Religion and War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in Religion & Security, p.22, 徐以骅: “宗教与当前美国外交”, 载徐以骅等主编:宗教与美国社会宗教非政府组织(第5辑),时事出版社2008年,第500-501页。 甚至是某种“硬性”的地缘政治和“国土安全”问题, Harold H. Saunders, “Relational Realism: Toward a New
15、 Political Paradigm for Security,” in Religion & Security, p.165. 推进所谓宗教自由被视为对宗教极端主义的解药和宗教反恐的利器,实际上已将宗教问题与传统安全问题等量齐观。美国国务院国际宗教自由办公室第一任主任托马斯F. 法尔(Thomas F. Farr)在最近一期的外交(Foreign Affairs)上,就再次呼吁美国外交应把“保护和扩大宗教自由作为其核心因素之一”,并宣称“美国国家安全的中心议题是伊斯兰恐怖主义”。 Thomas F. Farr, “Diplomacy in an Age of Faith, Religiou
16、s Freedom and National Security,” in Foreign Affairs (March/April 2008), pp.111-112. 目前在美国,宗教自由问题已与人权问题脱钩而成为独立的外交政策议题,宗教在美国对外政策中已出现立法化、机构化、国际化、草根化等趋势,对所谓国际宗教自由的关注可被视为美国自越战以来在对外政策上“两党一致”破局之后新的外交政策“意见一致”,在国际上倡导所谓宗教自由已成为美国外交政策圈子的标准话语, 可参徐以骅:“宗教与当前美国外交”、“宗教与当前美国政治”,载徐以骅等主编:宗教与美国社会宗教非政府组织(第5辑),时事出版社2008年
17、,第495-501、516-524页。关于宗教在美国外交政策中是否已主流化的讨论亦可参上文。 用莱斯利H. 盖尔布(Leslie H. Gelb)及贾斯廷A罗森塔尔(Justine A. Rosenthal)的话来说,“道德、价值观、伦理观和普世原则这套关于国际事务的理念一度曾是布道家和学者的专属领域而今在美国外交政策圈子里却已深入人心”。 Leslie H. Gelb and Justine A. Rosenthal, “The Rise of Ethics in Foreign Policy,” in Foreign Affairs (May/June 2003), pp. 2, 3.宗教
18、与国际关系和安全问题的关联性世界所有主要宗教都主张趋善避恶,和谐共处,但实际上宗教却始终与人类历史上的战争与和平问题有着不解之缘。安全研究一个重要的内容便是对战争的反思 “安全是国际关系最重要的概念”, 见James Der Derian, “The Value of Security: Hobbes, Marx, Nietzsche, and Baudrillard,” in Ronnie Lipschutz, ed., On Security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9S), pp.24-25; “战争与和平是国际关系学真正追求的目的
19、和最重要的实质性问题”,见Michael Mann, “Authoritarian and Liberal Militarism: A Contribution from Comparative and Historical Sociology,” in Steve Smith, Ken Booth and Marysia Zalewski, eds., International Theory: Positivism and Beyond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 p.22.,正是这种反思催生了近代国际关系的威斯特伐利亚体系,
20、也使得军事等“硬力量”成为吸引国际关系学者的中心议题。此种关注的直接结果,便是主流国际关系理论在学理上都“偏爱”国家中心主义和物质主义,而将宗教因素置于国际关系研究的边缘地带。 威斯特伐利亚国际关系体系是现代国际关系排除宗教因素的主要依据。美国天主教著名国际问题学者J. 布赖恩赫尔(J. Bryan Hehir)认为,威斯特伐利亚共识由三项要素所构成:即主权原则、对他国国内事务不干涉原则以及世界政治世俗化思想。也有学者认为该体系有以下四大“支柱”:第一,国家是国际体系中唯一的合法行为体;第二,政府不谋求改变他国宗教与政治的关系;第三,宗教当局在国内世俗事务上极少行使合法职能,而在国际事务上则更
21、少;第四,政教分离意味着政府一般不出面大力推进某一宗教而非其他宗教的利益。参见J. Bryan Hehir, “Religion, Realism, and Just Intervention,” in J. Bryan Hehir, et al., Liberty and Power: A Dialogue on Religion and U.S. Foreign Policy in an Unjust World (Washington D.C.: Brookings Institution Press, 2004),pp.12-13;Jeffrey Haynes, An Introduc
22、tion to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Religion (England: Pearson Education Limited, 2007), p.32. 虽然国际关系理论界一直在自我调适、修正和改造,并力图对国际关系的新发展做出理论适应和诠释,但目前仍无法充分回应由宗教因素引发的国际安全现实问题,以至出现“再造国际关系理论”的尝试。不过,目前多数学者主张对现有国际关系理论加以改造而非重起炉灶,如有学者争辩说宗教对国际关系的影响完全可以融入国际关系理论的三大流派研究:对现实主义传统而言,扩大本国的宗教影响可以增加本国对国际体制的影响,与宗教有关的准则可以提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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