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论文(设计)屯堡方言初探05550.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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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屯堡方言初探伍安东 吕燕平摘要:文章试图将普通话和其它与屯堡方言相关的地方语言作参照系,考察屯堡方言的语音和词;12的特点及其同屯堡文化的密切关系。关键词:屯堡方言(屯堡话);屯堡文化;安顺话;曹州话安顺山城的周边分布着一个特殊的汉族群体屯堡人,所谓“环城皆屯堡” 也。作为汉民族的亚文化族群,二十万屯堡人有着不同于其他汉族的文化特征,其中最显著的就是他们的方言屯堡话。在安顺话、内迁厂矿普通话和原住民语言的大海中,屯堡话就成了一个方言孤岛,本文试图对这个方言孤岛进行比较系统的考察。考虑到文字输入和排版的困难,本文的语音符号不打算采用国际音标,而使用能够普遍识别的普通话拼音;声调则以带有方括号的数
2、字来表示,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和第四声分别标作1、2、3和4,置于每一个音节的后面,如“妈、麻、马、骂”标作ma1、ma 2、ma3和ma4。一、屯堡话的基本特点(一)屯堡话的语音屯堡人所说的方言,俗称“二铺话”,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说可以命名为“屯堡话”或“屯堡方言”,以别于当地的安顺话。屯堡话有着自己独特的语音体系,有一定数量的声母和韵母组成。根据笔者在九溪进行的初步调查结果,屯堡话大致包含23个声母和26个韵母。以下是屯堡话语音表。屯堡话声母(23个):s sh c ch z zh p b d f h k g r j q wv nl y rn ng x屯堡话韵母(28个):单韵母: a i
3、 u o复韵母:ei ai ao an ong ang ou iu en ie ia io iao in ian iong iang ua uai uei uen Uan uong el下面,我们对语音表做一番简单的分析:1作为声母的n、1不分,可以互相替换。例如“能力”,可以是nen2li2,也可以说成len2li2。另外,w这个声母有时候也有读成v的现象,如“瓦片”:既可说成wa3pian 3,也可说成va3pian 3,虽然第一个发音更为常见。2堡话里多出一个普通话里所没有的声母ng,这是一个喉音,该声母与an、ai、ei、en、in、O、Oil等韵母相拼合而构成音节。这样的例子有:ng
4、an1 (“安”)、ngo3(“我”)、ngai2(“爱”)、ngen1(“恩”)等。3堡话没有a这个撮口音的韵母及其相关的复韵母uan、un和ue。1)舀相对应的是i和u,单独出现的石在屯堡话中就是I,例如:yi1(“于”),与声母n和1相拼时就是三种情况,或者读i,或者读u,或者读wei,例如绿”、“女”和“吕”分别是lu2、li3和luei3;2)Llan相当于屯堡话的an:“院”读作yan;3)yue在屯堡话中也是两种情况:前面没有声母就是yo或yei,例如“约” 和“月”:yo2和yei2;前面有j,yue有可能是|o,也可能是iei: “觉”和“决” 分别是jio2和jie2;4)
5、un在屯堡话中单独是in,与声母相拼是ela:yin2(云)、zen1(尊)、ten2(屯)和den 4(顿)。4屯堡话的韵母只有前鼻音en和in,但是没有后鼻音eng和ing,例如ten2(“屯”)、ngen 4(“硬”)din4(“定”)等,其中前两个字是在普通话里找不到的音节。5屯堡话没有e这个音,普通话里含有韵母e的字在屯堡话中一律读成o,例如:歌 1、可ko3、饿、vo4等。6最后一个韵母标作wan,是为了与普通话的uan相区别,与声母构成一个音节时仍然记作Hall,如luan4 争吃guan3(“乱管”,意为“马虎、不认真”)。7屯堡话有少量的儿化音,其中最为常见的是表示时间的“今
6、儿天”、“昨儿天”和“明儿天”,分别指今天、昨天、和明天。这三个儿化音有个最显著的特点,拿就是毫无例外都儿化在词中,儿不是出现在词尾。(二)屯堡话的语调位于北方方言区的屯堡话与普通话、安顺话等大部分汉语形态一样有着四个语调。屯堡话的语调特点表现为:第一声是高平调,调值最高;第二声是低平调;第三声有如猛虎下山,很有力度;第四声往上扬,类似于普通话的第二声。从总的情况来看,屯堡话是一种高调值的方言,关于这一点,下面将进行详细的论述。(三)屯堡话的词汇除了语音语调以外,屯堡话在词汇上也有独到之处。屯堡话的特点可分为三个部分,下面分别阐述:1特殊用法的词。出现于句首:要陈述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时就说“讲
7、说是 ”,责问时谈话对方应该做而没有做某件事就以“拿ngo” 开头: “拿ngo你还没有写完OH。”; “盖数你” 亦含有责备之意: “盖数你,咋能这样说呢?”出现于句尾:“不是”本来是个极为平常的词,在屯堡话中置于句末时就不是“不是” 之意,而成了一个虚词,表示招呼,同时涉及到谈话对方正在干的事情:“你来OH不是。”2殊意义的词。某些普通话和其它方言里常见的词在屯堡话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比如:生病了,可以表达为捕”、“不安逸” 和“不好在”。“想” 可以表示“喜欢”:“兹个娃娃还逗人想。”,也可以表示“想念”:“我好想你。”;“够” 的含义是“疲劳”;“欠”可以是“思念”,等等,不一而足。3
8、有些词汇是屯堡话特有的,但是不难在普通话中找到对应词。比如“相音”(便宜)、“绒”(细碎)、舒方(经济宽裕)等等。4以颜色词开头的叠音词,呈“颜色+AA”的结构:绿音音、青悠悠(两个都类似于普通话的“绿油油”)、黄芩芩等。有意思的是,后面的叠音能够决定整个形容词的褒贬色彩,例如“绿凡凡”、“红翻翻”、“青格格”、“黑巴巴”等词均给人以不愉快的感觉。5前面说过,屯堡话没有撮口音,不过“真”是个例外:发音为zun1,仅仅用于表示“正品”之意。6屯堡话里有一类四字成语,很有特色:大清八早(“清早”)、大白兹天、大口马牙(“说大话” 、大男八汉、大正月间、大腊月间、大而化之等等。这些成语都以“大”字开
9、头;成语中的某些字没有实际含义,主要起节奏功能,如“大清八早” 和“大男八汉”的“八”、“大白兹天” 的“兹”;这类“大字成语”往往含有责备意味:“大正月间lei1,讲些不吉利的话。“看你大男八汉lei1,和个娃娃争吃”。二、屯堡话与其它汉语分支的关系由于地域和历史的原因,屯堡话与普通话、安顺话、和安徽的曹州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将它们进行一番比较会有一些有意义的发现。这些比较将在语音层面和词汇层面进行。(一)语音层面上的关系1与普通话的关系如上所述,屯堡话是一种高调值的方言。在同一个声调里,屯堡话往往比普通话高一两个音阶。同时,有些在普通话里是其它声调的字,在屯堡话里则是第一声,换句话说
10、,屯堡话中第一声的音节多于普通话。由于这两个特点,屯堡话的调值就明显高于普通话。比如“苞谷”:bao1gu1,两个字都是第一声,“苞”字比普通话高两个音阶,而“谷”字更是高出四个音阶。与普通话的第四声音向正好相反,屯堡话的第四声具有向下俯冲的趋向,而普通话的第四声则是明显上扬,试比较一下屯堡话的“世界”shi4gai4与普通话的“世界”,不难看出这一区别。贵州方言普遍没有卷舌音,可是在屯堡话里我们可以发现和普通话一样的卷舌音:sh、zh和ch。如“吃饭”:chi1fan4,与普通话相比,发音相同声调各异。屯堡话里没有r这个卷舌音,含有r的音节在屯堡话里发成平舌音,类似于英语中的Z。比如“人”就
11、是zen(汉语拼音中没有字母可以表达这个音,暂且用国际音标表示,读低平调)。屯堡话与普通话的其它语音区别,上文已有所描述,这里不再重复。2与安顺话的关系由于地域的关系,屯堡话和比邻相接的安顺话理所当然地有着最为密切的联系。本文所说的安顺话是指安顺城区的居民所操的方言。历史上分布在安顺的屯堡非常密集,号称“九堡十八屯”,为全省之冠,而安顺城本身也是由一个屯堡发展而成,所以这两种方言存在着某种同源关系。今天的格局是:安顺话处于屯堡话的包围之中,这样一来,这两种方言发生联系和交融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所以操这两种方言的人在互相交流时不存在语言障碍。屯堡话与安顺话的关系可以总结为三大特点,即:语音区别明
12、显、语调区别突出、方言词汇基本相同。屯堡话里常见的三个卷舌音,在安顺话里是不见踪迹的。“树枝”在屯堡话里是shu4zhi1,在安顺话里则是su4zi1。“是”分别是shi1和si1。从发音上来说,有没有这三个卷舌音是区分屯堡话和安顺话的重要标志。除此而外,这两种方言的发音体系就没有太大的区别,例如,屯堡话中的喉音声母豫也存在于安顺话里,如“岸”,在屯堡话和安顺话里都是ngan4。上文谈到的内容,如普通话的a在屯堡语I中的对应关系,与r对应的平舌音Z,只有前鼻音en和in而没有后鼻音eng和ing等等这些屯堡话特点,同样存在于安顺话里。比较而言,屯堡话和安顺话区别最大的是声调,因此声调是判断说话
13、者是不是屯堡人的主要标志。在普通话、屯堡话和安顺话这三种汉语分支中,安顺话的调值最低。屯堡话的调值比安顺话高三个音阶。还是以“苞谷”为例,屯堡话是bao1gu1,安顺话是bao1gu2,两相比较, “苞” 字高三个音阶, “谷”字高出五个音阶。关于屯堡话和安顺话在词汇 还有语法 上的比较,将在下一节进行探讨。(二)词汇层面上的联系1与安顺话的联系在方言词汇方面,屯堡话和安顺话的区别非常微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凡是在屯堡话中使用着的说法在安顺话里几乎都能够找得到。屯堡话和安顺话共同拥有的方言词汇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指,虽然在普通话中没有,但是可以找得到与之相对应的词汇。请看下表中的例子:屯堡话:
14、luei1dao3 gel2lo1 go2go1 bao1gu1 sou3gan3 (手杆)ngang3dao3安顺话:luei1dao3 gel2lo1 go2 go1 bao1gu2 shou3gan3 ngang3 dao3词义:追上 陀螺 角落 玉米 胳膊 别过分(用于祁使句)屯堡话:qian1fan1 xia1guan3 zhi1ha3zi4 lang2dang1 ngan2dao3安顺话:qian1fan1 xia1guan3 zi1ha3zi4 lang2dang1 ngan2dao3词义:挑剔随便现在邋遢预料屯堡话:jo1 gan4 (脚杆) chei3chang2(扯常) c
15、ei3bei2(扯白)za1zi3或zi1ha4zi3安顺话:jO2gan4 cei3cang2 cei3bei2 za1zi3或zi1ha4zi3语义:小腿经常(用于责备) 撒谎现在屯堡话:bia4 mang1安顺话:bia4 mang1语义:瘪胖第二类词汇与普通话则有着较为明显的对应的关系,同时屯堡话和安顺话的区别只是体现在卷舌音和平舌音方面:屯堡话:qiu4lian2 n1i2mao1 zhi1go4 a4go4 mao2shi2安顺话:qiu4lian2 mi1mao2 zi1go4 a4go4 mao2si2词义:去年眉毛这个那个茅厕第三类词汇是屯堡话和安顺话所特有的方言词汇,在普通
16、话中根本找不到与之相对应的字眼,所用汉字免强凑合:屯堡话:er4kual3ba1 dao2er2laO3bei1liang2 zl-)ng3bo2zi3安顺话:er4kuai3ba1 dao2er2lao3bei2liang2 zong3bo2zi3汉字:二块粑倒二老伯娘肿脖子除上述实词以外,屯堡话和安顺话还有不少共同的方言介词和感叹词, 比如OU4和O2h04,前者相当于普通话的“了”,后者类似于英语中的my God!或my dear!,对突然被损坏或丢失的东西表示可惜和遗憾:屯堡话:Ta1zhai1gu1zi3qi1OH4。安顺话:Ta1zai1gu2zi3qi1OH4。语义:他去栽谷子了
17、。屯堡话:2hO4!Ngo3lei1qian2bao1bu1zai4OU4。安顺话:0 2hO4!Ngo3lei1qian2bao1bu2zai4OU4。语义:糟了!我的钱包不见了。屯堡话和安顺话共有的成语同样为数不少,比如:乌鸡呐喊:州1ji1la2han4 (大声喊叫);重三遍四:chong2san1plan4si4(说话重复罗索,没有条理)贪小兮兮:tan1xiao3xi1xi1(贪小利)古而怪哉:gu3er2guai4zai1 (稀奇古怪)大而化之:da4er2hua4zhi1好不容易:fei4qi4ba2li2(费气拔力)除了四个字一组的成语以外,通用于屯堡话和安顺话的固定说法也不胜
18、枚举,这些流传于屯堡村寨和安顺城区的说法(其中有些可以看作是谚语)通常都非常生动有趣(省略拼音):伶牙利嘴,善于骗人:树上的麻雀都诓得下来临渴掘井:屎胀现挖茅厮。各打五十大板: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形容一个女人与其夫家为人都很差:不是那家人。不进那家门。形容平时不做准备,出现紧急情况就手足无措:平时不烧香,及时抱佛脚。责备别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叫你烧香你就要打菩萨。屯堡话和安顺话所共同拥有的很多方言词还有特别的含义和用法,比如“要死” 和“几帕事”,前者表示“非常,很”,作后置副词,放在形容词之后修饰对其进行修辞,“天很热。”说成“天热得要死。”,“我这些天特别忙。”是“我兹几天忙得要死。
19、” “几帕士” (ji3pa2s hi4)意为“很快”,形容动作麻利干脆,与“就” 连用:“她手脚太麻利,几帕事就把饭做好讴(读作OH4,见上文)”。不用说,这类词的意思和语法功能在屯堡话和安顺话中是一致的。又如上文提到的ngan2dao3,虽然意思相当于普通话的“预料”,用法却不同于“预料”:ngan2dao3用于谈论已经发生的、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如:我就ngan2dao3他要出事。2与曹州话的比较除了安顺话以外,与屯堡话有着不少相同之处的汉语分支是安徽省的巢湖方言 至少在方言词汇这一层面上。相邻的有多是共同点都是不足为奇的,屯堡话和安顺话在地理分布互为交叉比邻而居,前者对后者形成一种“农村
20、包围城市”的格局,长期互相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然会有大量的共同点。但是,很有意思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巢湖话竟然有着相当多的共同方言词汇与屯堡话(当然还有安顺话)惊人地相似。位于安徽省中部的巢湖,因该省最大的湖泊巢湖而得命,在明代的行政区域上属于南京府的管辖范围。巢湖周边地区是今天的南京市、凤阳滁州等地方,因此,巢湖话与这些地区的方言应该不会太大。下面是一部分巢湖方言词汇(资料来源: 巢湖方言词汇,(Ty言1998年第二期、第三期、第四期和1999年第一期),这些词汇,屯堡人和安顺人一定会觉得非常熟悉:巴:紧贴着,例如“巴在墙上”巴巴:大便,儿语麻麻亮、麻花亮:天刚放亮。眯:小睡。门年:
21、明年。毛缸:厕所,屯堡话和安顺话则是rl-O2si1和mao2ken1(茅坑)。沸:顽皮(屯堡话和安顺话是第四声:fei4)。打平伙:众人平摊凑钱吃喝。斗:拼合,凑集,“打平伙”即可解释为“斗钱吃喝”。出鳝:蚯蚓,屯堡话和安顺话是qi2cHarl3。烧包:卖弄、炫耀。上坟:扫墓。先头:以前。学乖:接收教训。该:欠帐(如“他该我十块钱”),屯堡话和安顺话是gei1。歪歪壳:蚌壳,屯堡话和安顺话是wai1wai1k02。疙蚤!跳蚤。眼札毛:捷毛。花脚猫:行踪不定的人(屯堡话叫“三脚猫”)。还嘴:辩驳。窝肚子:拉稀。土狗子:蝼蛄,一种昆虫,屯堡话和安顺话是“土狗”。钮子:钮扣。洗澡:游泳。祝: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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