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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知鱼之乐的逻辑学解读逻辑学解读 在同一论辩过程中,对同一句话,你不能一会作一种理解,一会又作另一种理解。否则就违反了同一律的要求。庄子就犯了这种错误。惠子第一句话中说的:“安知鱼之乐?”可以有两种不同的理解。一种理解是:你怎么可能知道鱼之乐?另一种理解是:你是从哪里知道鱼之乐的?庄子对惠子这句话一开始是作第一种理解,说: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鱼之乐呢?但后来看说不通,又对惠子这句话作第二种理解,这是典型的混淆论题的谬误。逻辑告诉我们,论证正确与否与结论真假对错是无关的。如果有人论证说“今天我高兴,所以地球是圆的”这个论证当然是无效的,但其结论却没有错。在上面的讨论中,我们说庄子在论证中犯了
2、典型的错误,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所主张命题就是错的。实际上,到底人可不可以知道鱼之乐,这远不是逻辑学可以判断得了的。 认识论解读: 庄子和惠子双方所辩的实质上是一个严肃的认识论问题:人不是鱼,能否知道鱼的情感状态?对此,庄子与惠子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庄子认为鱼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所以鱼是快乐的;惠子则认为庄子不是鱼,所以他是不能知道鱼快乐与否的。这实际上是说“主体”之间的关系,庄子、惠施各是一个主体,鱼隐喻自我之外的他者,庄子与鱼的关系实际上就是两个主体之间的关系;“乐”是一种情感,属广义的“心”或意识,知鱼之乐即知他者之心,属于交流、理解和沟通的问题。惠施的观点是,庄子非鱼,无法了解鱼
3、之乐,即对他者之心是否可知表示怀疑。针对惠施的质疑,庄子采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式:“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辩论的出发点和根基直接来自惠施的“子非鱼”,即不同的个体之间无法相互理解。惠施认为不同的个体之间无法理解,庄子则根据同样的前提推论出惠施也不可能理解他的所思所想,对惠施的质疑进行了再质疑,他者之心能否理解,是双方辩论的焦点。 归谬法解读 所谓归谬法就是为了辩破对方的主张,故意先接受对方所设定的前提,然后通过合法的逻辑推理,从这些前提中推导出与这些前提相矛盾的结论,由此以推翻对方的主张。庄子依据惠子所说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得出“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再依据庄子所说的“子
4、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得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到这里为止,应该是惠子取得了辩论的胜利。但是,庄子再回过头来根据惠子所说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得出:当你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时,表明你是在已经知道我知道鱼乐的情况下然后问我是怎样知道鱼乐的,这就表明我在濠水之上已经知道鱼乐了。 惠子本来的意思是,不是鱼就不能知道鱼。现在你问我怎么知道鱼乐呢?表明你已经知道我不是鱼了。既然你知道我不是鱼,这就表明“知道”可以是以此知彼,而不必一定要是鱼才能知道鱼。因此,根据你说“你怎么知道鱼乐?”这句话,表明你已经知道我知道什么东西然后再回过头来问我,因此我可以在濠水之上知道鱼乐,而没有必要变成鱼游进水里
5、才知道鱼乐。 迷失论解读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这是惠子与庄周在濠梁观鱼时的对白,这一经典的哲学问题也在此后的两千多年中始终萦绕在人们的精神世界。说到底,这还是个物与我的概念。一个一心追求物的人,往往为物欲所累反而迷失了物的本意,陷入无休无止的欲望的深渊。惠子当时是梁惠王的宰相,于权势之中可谓呼风唤雨,顾虑自身的荣辱尚且不暇,又怎能知道鱼的快乐呢。庄周只做过短暂的蒙园小吏便一心投入到求解道的真谛的路途,他能够理解鱼的快乐也就不足为怪了。 独我论解读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这句话“省略”了一个大前提:“知我者必我”,也即“非我者不能知我”。这是真正的独我论,即一个人是无法了解他人
6、的心态的。但“子非鱼”和“子非我”是不同的,“子”与“鱼”是异类,难有“同是”,“子”与“我”却是同类,可以有“同是”这是两个不同的层次。 逃避论解读 庄子是主张“辩无胜” 的。即庄子认为通过辩论是得不出谁是谁非的结论的,这场辩论是惠施挑起来的,庄子不愿意奉陪到底,于是钻了话语中语法上的空子,早早地结束了这场他不愿意辩下去的辩论。所以这场辩论到最后并没有结束,只是草草收场于“没有结束的结束”罢了 诡辩论解读 惠施是从认知规律上来说,人和鱼是两种不同的生物,人不可能有鱼的喜怒哀乐情感,可是“人”知道不知道“鱼”的快乐不是一种情感问题,而是一种对事物了解不了解的知识的拥有问题,即是否知道某一事实。
7、其实,庄子的前提是:“一个人不可能知道他人的知识状态”,显然这是不正确的。一个人是否拥有某种知识,是可以通过外在的表现和客观的逻辑来推断出来的。比如要判断某人是否会解某个题,只要让他去做一下就可以了,能做出来即表明他会,做不出来表明他不会。庄子是在用知识状态替换了情感状态,用“我的内心世界”替换了“鱼的快乐”,是典型的诡辩。 心理移情说 在这场辩论中,似乎惠子占了上风,因为人和鱼不同类,人怎么知道鱼的心理呢?但从体验上说,庄子也是有道理的,任何动物包括人的动作、表情、痛苦或快乐,人是可以凭观察体验到的。应该说有这里有一个“移情”作用。庄子所谓“是鱼之乐也”不过是主观的臆断,他只不过把自己的感情
8、“转移”到了鱼身上。当庄子看到鱼游来游去时,发出的感叹“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只是就他所感受的心情做一论述,这是一个心灵的感应状态。庄子追求的是自由逍遥,追求在无垠的道中自在翱翔,他主观的认定了鱼乐,他寄情于“鱼乐”而表达他的乐,对于他而言,不只鱼乐,应该是蓝天乐,白云乐,他所见的一切都快乐,因为他快乐。而惠子质疑庄子“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惠子有很完整的推论,立场也很明显,他完全是以一种逻辑思考的步骤得到:庄子不是鱼,庄子是不能够知道鱼是否快乐的,就好像惠子不是庄子,所以惠子不能知道庄子知不知道鱼是否快乐是一样的道理。在整个辩论的过程中,惠子一直是很理性的,是相当客观的,他一直保持他的
9、客观性,认为鱼和人非同类,是没有办法知道了解对方的感觉。 应该说,在这个著名的论辩中,惠子是哲学的胜利者,庄子却是美学的胜利者。当庄子遵遁着逻辑论辩时,他被惠子打败了。但庄子立即回到根本的原始直观上:你是已经知道我知道鱼的快乐而故意问我的,我的这种知道是直接得之于濠上的直观;它并不是逻辑的,更不是议论、思辨的对象。本来,从逻辑上甚至从科学上,今天恐怕也很难证明何谓“鱼之乐”。鱼从容出游的运动形态由于与人的情感运动态度有了相关,使人产生了“移情”现象,才觉得“鱼之乐”。其实,这并非“鱼之乐”,而是“人之乐”;“人之乐”通过“鱼之乐”而呈现,“人之乐”即存在于“鱼之乐”之中。所以它并不是一个认识论
10、的逻辑问题,而是人的情感对象化和对象的情感化、泛心理化的问题。从这个角度说,这不是“知鱼”的问题,而是“知乐”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不知道鱼,可是我知道鱼“乐” 众所周知,庄子中一段著名的辩论:庄子和名学家惠施在濠水岸边散步,庄子随口说道:“你看河里那些舒鳍摆尾轻松遨游的鱼,比我们人还要快乐呢!”好斗而爱挑剔语言和思维错误的惠施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呢?”庄子也开玩笑地反唇相讥:“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惠施见庄子想回避问题,不肯轻易放弃,乘势追击道:“我不是你,当然不知道你;你也不是鱼,所以也不知道鱼我的逻辑无懈可击吧!”庄子不甘于服输,强辩道:“请你回到谈话的开头你
11、问我:你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你这么问,说明你已经承认我知道鱼的快乐,所以才会问我怎么知道的。可见,你再说我不知道鱼的快乐,就违反了你的所谓逻辑。告诉你,我是在濠水岸边,知道鱼是快乐的。” 庄子与惠施是终生的好友,两人思维方式完全不同,但却棋逢对手。惠施死后,庄子哀叹“我再也找不到对话者了”。这段公案十分著名,由于是庄子或其弟子记录的,表面上看似乎庄子在辩论中胜利了,事实上庄子完全是强词夺理,他的逻辑破绽百出。庄子曾批评中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逻辑学家公孙龙的坚白同异论、白马非马论“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至少在这场影响深远的辩论中,他对公孙龙的批评完全可以用在他自己身上。而且,“胜人之口”的根
12、本原因也不是他把惠施驳得体无完肤、哑口无言,而是因为这段故事是由他或他的弟子记述的,他们运用“话语权”让庄子说了最后一句,至于惠施接下来还说了什么,后人就不得而知了。这就如同街头相骂者一样,“讼此而不决,以后息者为胜”,谁说最后一句话,谁就算胜者,所以街头相骂者往往已经辞穷,但还是翻来覆去地重复滥调,没人肯率先闭嘴。我相信如果这一事件由惠施或其弟子来写,情形就会完全不同。但是即便从庄子自我偏袒的记述来看,实际上,惠施既没有否定鱼是快乐的,也没有肯定鱼是不快乐的。 惠施只是以哲学和科学的态度假设:“鱼是快乐的”这一判断可能是正确的,但需要证明。在未经证明之前,这只是一个猜想和假设。所以惠施的话可
13、以转换成更科学的语言:你不是鱼,你猜想和假设鱼是快乐的,怎么证明?惠施问的“你怎么知道”,就是“你怎么证明”。惠施根本没有断定说:“你不知道鱼是快乐的,你说鱼是快乐的是错误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惠施就必须对这一命题加以证明。 但庄子却偷换了惠施的命题蕴涵,他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是快乐的呢?”意思是:“你不是我,有什么权利剥夺我猜想鱼是快乐的的权利呢?”实际上,庄子强调的是诗人的想象权利诗人的想象确实无须证明。要求诗人证明自己的想象,确实相当“煞风景”,像要求诗人为“月亮上面有嫦娥”这一想象提出证据那样煞风景。而惠施把庄子的诗意想象当成了科学假设,这就使两个人的对话变成了双向的对牛
14、弹琴。庄子也根本没有胜利。 庄子就这样非常无赖地以“在哪里知道的”,答非所问地回答了惠施的“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一场本该极有意义的哲学和逻辑讨论,变成了艺术想象对科学思维的嘲弄,变成了偷换概念对逻辑萌芽的捉弄。按庄子的荒谬逻辑,“怎么知道的”这一科学追问,是不能问的而中国人此后确实再也没有问过科学和哲学问题。 孔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孔子的这个“乐”在感悟山水上。孟母为了孟子曾经三迁,为什么哪,就是希望有个好环境,陶冶孟子的情操。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魏晋时人大多认为孔子是“无情”的,王弼则不然,他认为“圣人有情无累”,圣人也是有情感的
15、,但是他不为所累,这个不累也是强调真性情的。上面说的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儒家认为,圣人依据万事万物的规律来了解天地,又秉承天地的意志又独处其间,来指导万事万物。我以前也曾讨论过这个问题,认为人是有情感的,他的情感有内藏和外露两种形式,也不是人生来就有的,而是通过不断的修养,提高自己的精神境界,达到至善的。我在儒家早期性之说中说到,孔子是没有提出性善论的,但是他坚信人能向善。这个“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实际就是万物对人的情感影响,从自然之物中领会一些道理,在中国传统的认识史是占有重要地位的。当然,人是不能知道鱼为什么会乐、怎样乐的,但是人可以由的无矩无束中体验人生的真谛,也就是将他原由的内
16、藏的情感流露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人要游山玩水的一个重要原因。 庄子与惠施是终生的好友,两人思维方式完全不同,但却棋逢对手。惠施死后,庄子哀叹“我再也找不到对话者了”。这段公案十分著名,由于是庄子或其弟子记录的,表面上看似乎庄子在辩论中胜利了,事实上庄子完全是强词夺理,他的逻辑破绽百出。庄子曾批评中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逻辑学家公孙龙的坚白同异论、白马非马论“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至少在这场影响深远的辩论中,他对公孙龙的批评完全可以用在他自己身上。而且,“胜人之口”的根本原因也不是他把惠施驳得体无完肤、哑口无言,而是因为这段故事是由他或他的弟子记述的,他们运用“话语权”让庄子说了最后一句,至于
17、惠施接下来还说了什么,后人就不得而知了。这就如同街头相骂者一样,“讼此而不决,以后息者为胜”,谁说最后一句话,谁就算胜者,所以街头相骂者往往已经辞穷,但还是翻来覆去地重复滥调,没人肯率先闭嘴。我相信如果这一事件由惠施或其弟子来写,情形就会完全不同。但是即便从庄子自我偏袒的记述来看,庄子也根本没有胜利。 惠施以名学家的敏锐,从庄子的一句随意的感叹中提炼出了一个需要证明的命题:“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呢?”并要求庄子作出证明。这个命题应该说是有相当意义的:人如何认识世界,人对世界的判断怎样才能与客观世界的真实情况相符,而不仅仅是主观想象?如果其认知符合客观真实,那么又如何证明,以便让更多的人
18、心悦诚服地分享这一关于客观世界的真实知识? 然而天才诗人庄子根本无法回答这个最基本的科学和哲学问题,他的杰出思想中从来就没有科学的成分,他不仅自己从来不作逻辑研究,并且终生以自己反科学的巨大天才反对逻辑研究。如果说他的某些深刻思想自然地合于逻辑,那仅仅是不知其所以然的暗合。因为所谓逻辑毕竟不是凭空而来,逻辑本身就是从人类的正常思维中提炼出来再加以高度形式化的思维法则,所以通常的思维在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会暗合于逻辑的。但未经逻辑训练的头脑一旦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科学难题,几乎必然地会不自觉地违反逻辑法则而陷入诡辩,就像庄子此处所做的那样。 首先庄子没有按照“学术规范”用陈述句来正面回答惠施的命题,而
19、是以受到质疑的街头吵架者的口吻,使用了很不友好而且非科学的反问句:“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是快乐的呢?” 实际上,惠施既没有否定鱼是快乐的,也没有肯定鱼是不快乐的。他只是以哲学和科学的态度假设:“鱼是快乐的”这一判断可能是正确的,但需要证明。在未经证明之前,这只是一个猜想和假设。所以惠施的话可以转换成更科学的语言:你不是鱼,你猜想和假设鱼是快乐的,怎么证明?惠施问的“你怎么知道”,就是“你怎么证明”。惠施根本没有断定说:“你不知道鱼是快乐的,你说鱼是快乐的是错误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惠施就必须对这一命题加以证明。 但庄子却偷换了惠施的命题蕴涵,他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是快乐的
20、呢?”意思是:“你不是我,有什么权利剥夺我猜想鱼是快乐的的权利呢?”实际上,庄子强调的是诗人的想象权利诗人的想象确实无须证明。要求诗人证明自己的想象,确实相当“煞风景”,像要求诗人为“月亮上面有嫦娥”这一想象提出证据那样煞风景。而惠施把庄子的诗意想象当成了科学假设,这就使两个人的对话变成了双向的对牛弹琴。 然而如果庄子明确声明所谓“鱼之乐”只是诗人的想象,那么惠施也就不会继续对牛弹琴下去,庄子不肯承认这只是他的想象,非要坚持鱼确实就是快乐的,非要坚持自己确实知道鱼是快乐的,非要坚持任何判断都无须证明。也就是说,庄子坚持用诗的想象,代替科学的判断此后的中国人的格物致知大抵不出此范围。惠施只好也把
21、科学原则坚持到底:“我不是你,当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是鱼,当然也不知道鱼是怎么想的。所以我的论证是完整的,我要求你对“鱼是快乐的”加以证明,没有任何过分之处。” 至此,庄子已经毫无退路,惠施把问题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惠施只要求庄子正面回答问题:你如何证明“鱼是快乐的”符合客观真实? 但这正是庄子完全陌生、根本不懂的科学思维,他要做“后息者胜”的人,必须再找出点什么话来强词夺理,他只好比刚才的混淆概念走得更远诡辩。但可笑的是他还摆出一副公允的想说服惠施的面目。事实上,除了“你不是鱼”这一无须证明的事实,惠施从头至尾没有提出过任何一个命题,他的所有推论都是从庄子的“命题”中得出的合理推论,没有
22、丝毫逻辑错误。惠施根本没有提出与庄子的命题相反的命题:鱼是不快乐的;或相关命题,比如鱼时而快乐,时而痛苦之类。由于惠施没有提出任何命题,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惠施需要被说服的问题。庄子的诡辩是这样的:“你不要把水搅浑,还是回到开头。你不是问我你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吗?只有在你已经承认我确实知道的前提下,你才能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告诉你吧,我是在濠河岸边,知道鱼是快乐的。” 庄子就这样非常无赖地以“在哪里知道的”,答非所问地回答了惠施的“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一场本该极有意义的哲学和逻辑讨论,变成了艺术想象对科学思维的嘲弄,变成了偷换概念对逻辑萌芽的捉弄。按庄子的荒谬逻辑,“怎么知道的”这一科学追问,是不
23、能问的而中国人此后确实再也没有问过科学和哲学问题。正处于萌芽状态的中国逻辑思想就这样被庄子以艺术天才扼杀了。诗的文化战胜了真的文化,中国成了诗与艺术的国度,而非哲学与科学的国度。 我不知道其他中国读者,尤其是喜欢庄子的读者读到这里会怎么想,反正我这个酷爱庄子的人,读到这里被庄子气炸了胸肺。庄子太丢脸了!庄子在这里相当于一个蛮不讲理的哥德巴赫,当人家要求他对自己的哥德巴赫猜想提出证明时,他不是老老实实地承认:我想证明,但暂时还无法做到。而是反问别人:我为什么不能这么猜想?你管得着吗!如果真的哥德巴赫这么说,会成为科学史上的笑柄。但中国最强有力的反名学健将庄子这么说了,在中国前科学史上却成了思想英
24、雄。所有缺乏逻辑头脑的传统中国人,都认为名学家惠施被玄学家庄子打败了。从此,所有的传统中国人,都永远不知道逻辑为何物,永远不知道科学为何物。甚至于,他们也永远不知道哲学为何物,他们不能对世界提出一个有系统的完整看法,而只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玄学性直观。即便这种直观有时符合真实,但由于没有强有力的逻辑支持,因此任何人都将信将疑。 顺便一提,本世纪的英美语言哲学家也没有很好地解决庄子式的反诘。与庄子说的“既然你问我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说明你已经肯定我知道了。因为只有肯定我已经知道,才能问我如何知道”相似,罗素认为,“飞马不存在”这一表述没有意义。因为任何能指都有所指即现实对应物。能指“飞马”没有现实对
25、应物,也就没有所指。你以“飞马”为主词,就等于肯定了能指“飞马”有其所指即现实对应物。因此,说“飞马不存在”,等于是说“能指飞马没有所指”;然而任何能指都应该有所指,因此这一表述没有意义。我不知道,罗素是否认为应该说“飞马存在”?按罗素的逻辑,“上帝死了”也没有意义,因为“上帝”也没有现实对应物,也没有所指。我不知道,罗素是否认为,应该说“上帝活着”?罗素以及当代语言哲学家,严重混淆了概念的意义和概念的现实对应物。这一混淆始于“能指”、“所指”这一对术语的发明者索绪尔,导致了当代语言哲学走不出死胡同,仅成为极狭隘的哲学圈内的智力游戏。他们不理解,由于人类认识世界的局限,以及精神想象的必需,人类
26、曾虚拟或想象了很多虚概念,没有现实对应物的虚概念也有其意义,而且意义重大对虚概念的否定和批判,正是哲学对文化进行消毒的一个重要任务。值得所有中国人自豪的是,两千多年前的公孙龙已足以解决这一千古疑问,可惜公孙龙的语言思维哲学这一人类思想史上的奇葩,在中国刚刚诞生就成了绝学,不仅没有在中国,也没有在人类思维史上产生本该产生的巨大影响。 在希腊,哲学家具有双重身份,探索自然真理和批判现存文化。当探索自然真理的任务在近代分工给科学家以后,现代哲学家的唯一使命就是批判,为文化消毒。在中国,对文化进行批判的任务由道家承担,对真理进行探索的任务由名家承担。道家的大师扼杀了名家的大师,中国文化从此与科学与客观
27、真理无缘。由于道家对儒家专制文化的批判失去了逻辑和客观真理的支持,于是这种批判无法上升为哲学,只成为一种软弱无力的抗议姿态。这种无力的抗议,最终没能把中国文化从专制中及时挽救出来庄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恐怕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吧!也难怪,作为诗人,他做梦时尽想着蝴蝶了。 庄子的意思好像是,首先我认为我知道鱼是快乐的。如果惠子你质疑我是否真的知道,那么惠子你就会陷入一个逻辑的矛盾中。因为,如果惠子你能对我的认知进行判断,那么这就说明一个个体可以了解另一个个体,也就是主观可以和客观统一,主观可以能动地反映客观。既然惠子你可以对我进行判断,那么为什么我庄子不可以对鱼进行判断?反过来,如果惠子你不能对我的认知进行判断,那么你又凭什么质疑我对鱼的认识呢? 当然,惠子也不服输,惠子也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为了反驳庄子,惠子干脆就直接表示他不能对庄子的认知进行判断:我不是你因此我不知道你,所以你不是鱼你也不会了解鱼的。 庄子后来说的“请循其本”,我个人觉得其实没啥意思的。惠子彻底地肯定了他对庄子的认知不能进行判断之后,惠子的逻辑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按照这个逻辑,庄子也不能对鱼进行判断。 只不过事实上,惠子正在和庄子交流,既然两个人是可以交流的,那么多多少少还是说明主客体是可以统一的,也说明庄子的观点还是靠谱的。惠子如果质疑,将天然地处于不利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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