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开“女科”事探讨.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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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太平天国开“女科”事探讨 个多年争论的问题 太平天国曾否开过“女科”事，是太平天国史上1个多年争论的问题。1961年出版的商衍鎏太平天国科举考试纪略、1963年出版的郦纯太平天国制度初探（增订本）两书，对该问题都着重研究。最近徐川1、周也夫撰文太平天国曾开过女科吗？(载青海师范学院学报1982年第2期。)，又提出与新版辞海(见上海辞书出版社1979年版辞海“天试”条。)编者商榷。 我回顾对这问题410年探索的经过。最初误信汪盾鼻随闻录和沈懋良江南春梦庵笔记两书，把他们捏加的部份，写在太平天国史稿上。到1951年，我考出这两部书的问题，在太平天国史料里的第1部伪书江南春梦庵笔记考伪1文里提出看法

2、： “盾鼻随闻录所记太平天国开女科举及女状元榜眼探花姓名1事，是10分可疑的，大概就是汪捏造的”，江南春梦庵笔记更是“进1步虚上加虚，假中更假”。 商衍鎏先生自述他的论证是从我这1个看法“再作进1步的分析”得来的。我读郦纯先生的论证，知他也是从我这个看法来的。但是，我本人在两年后，因看到新史料对这个看法已有改变。以后，对这问题的处理，还曾经1改再改。说来10分抱歉，我没有向读者交代，而研讨这问题的著者都提到我。因此，我应该把我的探索经过说明，来向同志们请教。 410年代的误据 太平天国开女科事，见于汪（樗园退叟）盾鼻随闻录卷8所收的江苏上元县生员吴家桢金陵纪事杂咏，其中有1首道： 棘闱先设女科

3、场，女状元称傅善祥；堪惜扬州朱9妹，含冤6月竟飞霜。 自注说：贼将识字女子考试，取傅善祥为第1，唤入伪府，令司批答。扬州人朱9妹工书算，谋用砒霜毒死杨逆，未成被杀极惨。 汪在他书的卷5摭言纪略中说： 贼令女百长逐馆搜查，凡识字女子概令考试，以江宁人傅善祥为女状元。又女榜眼钟姓，女探花林姓，均取入伪府授女掌簿伪职，林姓3日即自尽。 又有1部沈懋良江南春梦庵笔记说： 癸丑尝设女科，以傅善祥、钟秀英、林丽花为鼎甲。发女榜后，俱入伪宫，隔数日发还，并传其父谢恩，人咸悔之，故甲寅岁无1应者矣。 我在410年代还未能看得出汪盾鼻随闻录、沈懋良江南春梦庵笔记两书的问题。所以，在那时写的太平天国史稿卷104科

4、举内，就据来记述说： 天朝有女官之制，故亦有女科。癸好3年开女科，以傅善祥、钟秀英、林丽花为鼎甲。其后不闻再开。(见1951年开明书店初版。) 后来经过考证，我才知道女榜眼钟秀英、女探花林丽花是汪和那个假名“沈懋良”的作伪者所捏加的。我把他们所捏加的部份写在我的著作上，是错误的。 510年代初的怀疑 到1951年，我根据所见史料对盾鼻随闻录和江南春梦庵笔记两书进行考证，写了太平天国史料里的第1大伪书江南春梦庵笔记考伪、1部太平天国的禁书两文。我在考出盾鼻随闻录是1部以攻击仇人何绍基为目的来编造被太平天国查究的禁书、江南春梦庵笔记是1部虚构的大伪书之后，对所载太平天国开女科事，我认为是可疑的。

5、我那时的看法，商衍鎏先生在他所著太平天国利举考试纪略1书第5章第3节女状元傅善祥考伪里引我的考证说： 太平天国开考女科，其说盛传于世，然遍考太平天国文献，实找不到天朝有开女科的制度。不知是由汪的盾鼻随闻录伪造于前，而沈懋良的江南春梦庵笔记沿袭于后，竟编出1个女状元来。好事者又就此而伪造题目，伪造文章，5花8门，遂使人目眩惊奇，讶为千古未有的创局。罗尔纲太平天国史料辨伪集，将两书作伪的地方，列表对照，考出其来源，兹录其说江南春梦庵笔记太平天国女科是虚构的1段如下： 虚上加虚，假中更假例如作伪者所根据的盾鼻随闻录说太平天国“以江宁人傅善祥为女状元，又女榜眼钟姓，女探花林姓”。按记载太平天国开女科举

6、1事，是首先见于这1部以虚构著名的盾鼻随闻录上的（后来他书记载都是根据它）。我们遍考曾亲在天京参加过太平天国工作者的记载，如谢介鹤（名炳）的金陵癸甲纪事略、张汝南的金陵省难纪略、知非子的金陵杂记、佚名的粤逆纪略、马寿龄的金陵癸甲新乐府，以及张德坚根据情报编纂的贼情汇纂，都没有记载这1件事。金陵癸甲纪事略是记有傅善祥事的，但只说她是东王女簿书，而没有说她是女状元。所以盾鼻随闻录所记太平天国开女科举及女状元榜眼探花姓名1事，是10分可疑的，大概就是汪捏造的。但在汪的记载里面，所说的女榜眼女探花还是有姓无名的，到了这个作伪者的手里，竟进1步虚上加虚，假中更假，把名字、身份、来源都编造了出来。 罗尔纲

7、氏对这1问题的探讨是很着重史实的分析的。现在我再把两书原文，及后来太平天国野史所添造的考官、考题与傅善祥的上书等事，从当时的考试制度再作进1步分析，更足以证实太平天国设女科的事实是假造出来的。 我当时所提出的怀疑，就是商衍鎏所引这1段话。商先生说明他的论证是从我这个说法进1步研究作出的。 510年代中的再探索 大约是1953年，我看到胡恩燮患难1家言，其中有1段记事说： 朱慧仙，武昌女子，美秀而文，以行称，贼中呼为朱9妹，由武昌掠至金陵，为粤西少妇所左右，少妇充伪女官者也。会贼令女官举女子应试，粤西妇匿不报，为他女官所告，杨逆乃磔粤西妇，而没9妹入伪宫治庖，9妹置毒食中以进，事觉，杨逆不食，穷

8、究知9妹所为，笞死。 案胡恩燮江宁人。清钦差大臣向荣驻军天京东门外孝陵卫，他出城给向荣献策，招募党羽，为向荣侦探太平天国情报。又与天京城内反革命分子张炳垣、吴堂等谋内应。他是1个当时住在天京，往来清朝江南大营进行颠覆活动的反革命分子。他在记朱9妹等那1大段记事里，开头就声明系“目见耳闻者”。故他所记太平天国“令女官举女子应试”事，是完全可信的。 上元生员吴家桢金陵纪事杂咏是汪收编在他的书内卷8资料辑录内的，并非汪所撰。今核以胡恩燮患难1家言太平天国“令女官举女子应试”的记载，可证它是真实的。 又考谢介鹤金陵癸甲纪事略中有1段记傅善祥事说： 女簿书东贼逼取民女识字者充之，以代己批判。有傅善祥者，

9、金陵人，210余岁，自恃其才，凡贼文书，皆归批判，颇当贼意。由是贼伪官均尚文，有不合善祥式者辄批骂。恃宠骄傲，屡言老长毛狗屁不通，忤东贼，乃借善祥吸食黄烟枷发女馆以禁之，犹欲复用也。嗣善祥病，自为文呈东贼，言：“素蒙厚恩，无以报答，故尽心代阅文书，夜倦，不意为妖魔迷蒙，吸食黄烟。又蒙开恩，不加重罪。原拟释放，再图报效。讵知病患不起，恐难再睹慈颜，谨将某日所赐金戒指两个奉缴，以表小妹之意无他，幸为垂鉴！”东贼阅之大惊讶，即释枷，使伪国医往视。病愈，善祥得随意往各女馆，无所禁。遂不知所终，或曰逃去。 案这部书卷端有钞者（据我从字迹对勘，是王韬手笔）的序文，说谢介鹤于太平天国癸好3年春，被太平军“虏

10、至金陵，置粮馆中，曾与金陵张炳元、李金丽生，及同志数百人谋内应，卒不成，炳元死之，介鹤乃以计逸出，依今观察静山赵公于凤山行馆。因忆陷贼时所见所闻，笔之于书，起自癸丑正月2109日，止于甲寅7月310日”。据此，知谢介鹤是1个被编入天京粮馆中工作而与奸宄密谋内应的1个凶狠的反革命分子。他是站在反革命的立场来记他在天京所见所闻的。据他所记，知确有傅善祥其人，并任东殿女簿书代东王杨秀清批判文书的事。但这时已经过考证知汪盾鼻随闻录是部诬书，吴家桢金陵纪事杂咏只说傅善祥，而汪在他的书中卷5摭言纪略里却加了“又女榜眼钟姓，女探花林姓，均取入伪府授女掌簿伪职，林姓3日即自尽”，知为汪的捏造。到大伪书江南春梦

11、庵笔记又把汪捏造的“女榜眼钟姓、女探花林姓”，再加工造了姓名。这样，那些是可信的，那些是虚构的，是看得清楚了。 我根据上面的考证，于1954年冬写太平天国的妇女1文时，就记其事说： 太平天国建都天京后，曾考试女子，考取英才使参加行政的工作。江宁胡恩燮当时在天京，所撰患难1家言记有太平天国“令女官举女子应试”的事。上元吴家桢当时也在天京，他在金陵纪事杂咏诗中咏太平天国开女科事说：“棘闱先设女科场，女状元称傅善祥”。他又自注说：“贼将女馆内识字女子考试，取傅善祥第1名，唤入伪府，令司批答”。据胡恩燮、吴家桢记载太平天国曾有开女科事。据吴家桢记载，取傅善祥为女状元，考中后，就参加太平天国政府工作。我

12、们据吴家桢记载还可以指出谢介鹤金陵癸甲纪事略所记太平天国女簿书没有说出她们经过考试选取，却歪曲的说是“逼取”，原来是反革命分子有意掩蔽事实的缘故。 同在这1年重写的太平天国史稿卷106利举，也把旧著误据盾鼻随闻录、江南春梦庵笔记说太平天国开女科，以“傅善祥、钟秀英、林丽花为鼎甲”的话删掉，改为： 太平天国建都天京后，首先开女科，考拔有才能的女子使参加政治工作，取江宁女子傅善祥为女状元，在东王府任簿书，替东王杨秀清批示机要。 1957年出版的增订本同。这是510年代中的修改。 610年代初的修订 我写太平天国史于1961年写到3101卷科举志，并对旧著进行重核。 我首先再审核上元生员吴家桢金陵纪

13、事杂咏的真实性，经过与其他史料11核对，看出断不是汪所能伪作。证以当时在天京做内应的反革命分子胡恩燮患难1家言“令女官举女子应试”的记载，可见太平天国确有考试女子事。核以谢介鹤金陵癸甲纪事略，又确有傅善祥其人和在东王府任东殿女簿书事。 那末，太平天国于癸好3年建都天京后，“命女官举女子应试”是件真事，考取傅善祥第1名也是件真事，傅善祥于考取后派去东王府担任东殿女簿书又是1件真事，还有问题吗？仔细想来问题还是有的。因为这次女子考试，有两种可能，1种是开女科，1种是临时测验性质的考试。今天所见，只有吴家桢明确地称为“女科”，为慎重起见，还是暂时保留等待更多证据好些。 我经过这样的考虑，于是在新写的

14、太平天国史卷3101科举志里，不把这件事列在第3节开科情况内，而列在第1节总说内，以见太平天国选拔人材方面反封建的措施，说： 太平天国在建都天京后，首先考试女子，选有才能的派往政府任职。其中闻名于世的是天京女子傅善祥考取第1名，派往东王府任东殿女簿书，给东王杨秀清批判军国机要大事。时人传有“棘闱先设女科场，女状元称傅善祥”的诗句咏其事。 这是我于1961年的修订稿，今天还未付印。 对商衍鎏、郦纯两书论据的讨论 商衍鎏的太平天国科举考试纪略和郦纯的太平天国制度初探（增订本），都否定太平天国曾开女科事。现在，对他们提出的论据逐1进行讨论。 第1，商衍鎏、郦纯两先生都因汪盾鼻随闻录是部以攻击仇家何绍

15、基为目的而编撰的书，从而不相信收在这部书内的吴家桢金陵纪事杂咏。郦纯说： “盾鼻随闻录所记女科事既决不可信，这个出处不明且系汪捏造的痕迹很显著的杂咏所记就可信吗？” 郦纯提出这1种看法，关系到对待史料的问题，我们必须详细讨论。汪盾鼻随闻录、沈懋良江南春梦庵笔记两部书收在中国史学会主编的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第2种太平天国内，1952年出版。我那两篇对这两部书考据的文章刊于我著的太平天国史料辨伪集内，1955年出版。读者看了我的考证，写信给中国史学会建议重印时把那两部书抽去。编委会认为：“盾鼻随闻录固是汪为攻击何绍基而作，但所录有关何绍基仅为全文之1小部分，其他大部分则是太平天国革命初期清方流行的传

16、说，可供参考”，江南春梦庵笔记也“尚可留作查考”，不同意抽出，于1957年重印时仍然刊出（见重印说明）。这个决定是从历史研究工作者对有问题的记载应该分别对待的原则作出，是正确的。我就是根据这个原则来对待这个问题。案吴家桢诗收在盾鼻随闻录卷8，这1卷收的都是选录他人的咏事诗，共4种，第1种是桂林独秀峰题壁，这是众所周知千真万确的诗。第3种是周志复楚南被难记题词，只7律4首，前后两首是对时事泛泛的歌咏，中间两首和诗注句句都是用具体的事件来侮辱他的仇家何绍基，这是汪的伪造。第4种是林氏女绝命诗，据钞本有“伪探花林氏女江宁人”等字，知也是汪捏造来为他虚构的纪事作证的。吴家桢金陵纪事杂咏列在第2种，共7

17、绝410首，首首都有事实，从太平军未到南京，以至攻克南京和建都天京后的种种情况都咏到，所咏的面很广，非当时在天京亲见亲闻的人不能咏。其中所记太平天国事，如第3首咏咸丰2年壬子（太平天国壬子2年）江苏乡试南京贡院门前贴有太平天国布告，这是1件重要大事，说明太平天国还在湖南长沙作战时，就已经派人到南京贴布告了。此事据所知除见于吴家桢这首诗外，惟当时江苏仪征人程畹记有此事(程畹啸云轩避寇纪略说：“辛亥科场，洪逆已著，江宁群见伪示，不知从来”。辛亥为咸丰元年辛亥，比吴家桢记早1年，两者必有1误。案太平天国于咸丰元年闰8月初1日方攻克广西永安州，而传檄全国则在这年冬和第2年春，江苏辛亥秋闱时不应看见太平天国布告。)。又第107首咏太平天国女将萧3娘事，虽把苏3娘误为萧3娘，这是因“苏”字粤语音和“萧”字国语音近致误，而时人记苏3娘事实先见于吴家桢诗(见我写的世所传太平天国女英雄洪宣娇是怎样来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