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报告:论脱贫的稳定性与减贫动力变化的若干问题.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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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调查报告I徐进等:论脱贫的稳定性与减贫动力变化的若干问题徐 进 李小云中国农村调查2022-01-11 19:00摘要2020年底,中国消除了现行标准下的绝对贫困,宣布了脱贫攻坚战的胜利, 然而我们还面临着巩固脱贫攻坚成果、防止返贫以及新贫困发生的问题。国际比较发 现,中国贫困发生率在面对不同贫困标准时变化较大,提示我们必须考虑脱贫的稳定 性挑战。对过去数年间贫困地区农民收入结构的分析发现,近年来贫困地区农民工资 性收入和经营性收入增长率放缓且占比未能明显增加,而转移性收入保持高速增长, 财产性收入占比则无明显变化。这一格局是在各种扶贫措施的强力推行下发生的,但 是这一系列的举措并不必然反映在
2、收入增加的维度上,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中国农村 驱动收入增加的减贫动力要素开始发生变化,这将为脱贫稳定性带来新的挑战。为此, 本文提出,要巩固脱贫成果,一方面需要培育综合性的新的减贫动力机制,稳定收入 增长的同时拓展收入的来源;另一方面需要推动以往以扶贫为主的减贫战略转向以防 贫为主的减贫战略,财政资源从原来对贫困对象进行直接扶持转向投入贫困易发生的 领域,如教育、医疗等。关键词减贫;脱贫稳定性;减贫动力一、研究缘起从全球范围来看,减贫主要分为以促进经济社会发展为主要手段的增长减贫策略 和直接瞄准穷人的减贫计划两大类。前者多见于发展中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后者则 如很多发达国家采用的针对贫困群体的
3、福利或收入转移计划。中国的减贫战略则有其 特殊性:首先,由于中国农业、农村和农民在经济社会结构中的主导性和城乡分割的 特殊体制,中国的减贫长期以来一直聚焦农村;其次,中国的减贫既是通过经济社会 发展推动的广义性的减贫,也是瞄准贫困群体的直接干预的结果;再次,中国瞄准性 的减贫干预不同于发达国家的收入转移,是发展性和保障性减贫干预的结合,在中国 被称为扶贫开发;最后,中国的减贫干预,特别是脱贫攻坚战,是在“压力型体制”下 推动的政治行动,具有很强的行政驱动的特点。中国的减贫从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以农业农村改革和发展为主要动力,到 80年代中期转为采用区域瞄准方式,弥补单纯依靠经济增长的减贫方
4、式有计划、有目 标的农村扶贫开发行动,并在21世纪初进一步演化为在依靠经济发展和社会转型的 前提下,结合区域和个体瞄准的发展性减贫与保障性减贫为一体的减贫战略。1986 年正式开始的农村扶贫开发一直都是在政府主导、全社会参与的机制下展开的。2012 年开始的精准扶贫以及其后升级的脱贫攻坚则最大程度地利用了党政一体化机制的 政治和行政优势,呈现出依托政治议程强化政府主导的特点,从而使得中国旨在消除 农村绝对贫困的行动呈现出“超强干预性横向与纵向的政治和行政力量在奖惩的压 力下动员了体制内和体制外的巨量资源投入减贫行动,既超越了市场的原则,也超越 了技术官僚的逻辑。在“超强干预性”行动的驱动下,中
5、国农村绝对贫困人口数量迅速 减少,到2020年底,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个贫困县全部摘帽,绝 对贫困现象得到历史性消除。一方面,具备“超强干预性”的脱贫攻坚极大地改善了贫困人口的居住、教育和医 疗状况,为贫困人口提供了兜底保障,各类产业和资产收益类扶贫项目也大大拓展了 贫困人口收入提升的空间;另一方面,“超强干预性”下的很多减贫项目也与市场需求 存在一定的张力,如贫困地区农产品的销售难题。行政干预下的消费扶贫虽然提高了 农产品的即时销量,但能否可持续,尚待观察。从某种程度上讲,在政治责任压力和 “超强干预性”措施的驱动下,贫困群体存在“被推出”贫困陷阱的现象。从巩固脱贫攻 坚成
6、果的角度讲,实现“两不愁,三保障目标主要依赖于国家的转移支付,这一方面 的成果如住房保障,投入己经到位,如果教育和医疗保障资源可持续,基本可以实现 巩固“三保障”成果的目标。但是稳固收入,特别是收入增长的目标则相对复杂,因为 涉及促进收入增长的动力要素是否能够持续发挥作用。自中国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实施有计划的农村扶贫开发以来,国内外学者对于 中国减贫措施的绩效进行了系统的研究,而且乡村振兴局等部门也针对脱贫攻坚的工 作,组织了大规模的评估。本文并非对脱贫攻坚的效果进行评估,而是基于现有的数 据提出,国家主要通过保持原有脱贫攻坚措施的连续性来稳固脱贫攻坚成果,那么, 脱贫的稳定性如何?现有减
7、贫动力促进收入增长的业绩是否依然强劲?基于这样的逻 辑,本文假设减贫的动力是贫困群体收入和福利提升的核心要素,而脱贫的稳定性则 主要指已脱贫人口未来维持收入或福利的潜在前景。为此,我们试图通过对不同贫困 标准下贫困发生率的变化进行国际对比,并基于脱贫地区农民收入结构变化判断减贫 动力的变化,来推断中国脱贫的稳定性情况,并围绕提升脱贫的稳定性展开讨论。二、脱贫稳定性问题的呈现由于脱贫的稳定性需要相对客观的结果性指标来衡量,在返贫真实发生之前,很 难获得客观的实证数据。但是,我们依然可以利用间接数据对脱贫的稳定性问题进行 估计。为此,本文选取现有贫困标准与高一级贫困线之间群体的数量来反映潜在的返
8、贫压力,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估计脱贫的稳定性问题。根据农村贫困监测统计,脱贫攻坚任务完成,意味着现有贫困标准下的群体不复 存在。但是,一旦提高贫困标准,就又会出现贫困群体。按照世界银行的划分,中国 属于中等收入国家。中国现有农村绝对贫困标准虽然高于世界银行极端贫困标准,但 仍然低于一般贫困标准。如果按照中等收入国家的一般贫困标准3.2美元来计算,中 国2016年的贫困发生率是5.4%;如果按照高收入国家的贫困标准5.5美元来估算, 这一比例将提高到24%.而中国当年国家标准下的贫困发生率为4.5%。当然,一个 国家采取的贫困标准具有复杂的考量,同时由于不同的社会经济条件,也很难将某一 国家的贫困标
9、准与国际标准进行简单换算。中国贫困标准并不是单一的收入性标准, 如果考虑“两不愁、三保障”等内容,这一国家贫困标准是具有很高的福利内涵的。我 们使用国际标准下的贫困发生率并非否定中国脱贫攻坚的成绩,事实上用相对更高的 国际标准来衡量,中国的减贫数量和减贫成效更加巨大,在此我们只是对脱贫的相对 性进行某种程度的提示。我们对一些具有可比数据的中等收入国家的贫困发生率进行比较(表1),当贫困 标准从1.9美元提高到3.2美元时,中国贫困发生率增加的百分比虽然不多,但与很 多中等收入国家相比,变化的幅度相对更大。与中国人均国民收入较为接近的哈萨克 斯坦、巴西、俄罗斯、土耳其等国家在采用高一级贫困标准后
10、,贫困发生率的变化都 没有中国明显。例如,按照2015年的数据,当贫困线从1.9美元提高到3.2美元时, 马来西亚的贫困发生率只从0%上升到0.2%;而中国则从0.7%上升到7.0%。这说明 中国在1.9美元之上、3.2美元之下的贫困人口的可比较数量高于马来西亚,同时说 明了中国越过1.9美元贫困线的、但可能会由于各种原因再次落入1.9美元贫困线之 下的贫困群体的数量要高于马来西亚。虽然这一间接估算并不能说明这些群体一定会 返贫,但由于这一群体属于接近贫困线的边缘群体,一旦发生规模性返贫,这个群体 相较于高一级贫困线之上的群体的返贫可能性会更大。因此,我们可以假设,贫困发 生率对贫困线的弹性越
11、大,脱贫越不稳定。世界银行的中国贫困发生率数据只更新到 2016年,我们姑且假设2016年之后中国继续保持20112016年的减贫速度,根据世 界银行数据估算,2019年1.9美元、3.2美元贫困标准下中国的贫困人口分别大约有 390万人、3200万人,贫困发生率分别为0.28%、2.3%。贫困发生率变动较大,表明 稳固脱贫成果的压力也大。当然,人口基数大可能是在贫困标准提高后贫困人口数量 发生变化的重要原因,但是经济社会发展程度相近的国家,采用不同贫困标准后,贫 困发生率的变化程度还是会反映出一个国家脱贫的稳定性和潜在压力。如果提高贫困 标准,贫困发生率增加很少,意味着这个国家脱贫的稳定性相
12、对较高。贫困标准提高 以后贫困人口数量大,说明在贫困线之上聚集着大量的边缘贫困群体,这将会造成很 大的贫困下行和按照高一级贫困线脱贫的压力。与上述脱贫稳定性有关的一个问题是,虽然现行标准下的农村绝对贫困己经消 除,但那些己经解决基本需求、但处于相对低收入状态的人群仍然容易掉入贫困陷阱, 这可以说是贫困边缘群体,也可以说是易返贫人口。只要存在收入差异,就一定存在 贫困边缘群体,也意味着相对性的贫困会一直存在。针对这一问题,很多高收入国家 都参考收入中位数来制定贫困线,如英国的相对贫困线取居民人均收入中位数的 60%,澳大利亚则取收入中位数的50%。如果中国采用居民收入中位数的40%作为相 对贫困
13、线,2018年贫困人口大约6500万人,贫困发生率为11.57%,这显然高于中国 现行贫困标准下2018年贫困人口 1660万、贫困发生率1.7%的数值。大量贫困边缘 群体的存在,也会对脱贫的稳定性形成挑战。从中国的国情看,虽然脱贫攻坚战消除 了现行标准下的绝对贫困,也大大缩小了区域和城乡发展差距,但是中国东强西弱的 区域差异,以及存在较大城乡差异的基本格局并未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如我国城乡居 民可支配收入比从2004年的3.45下降到2020年的2.56,但差距的绝对值却在持续 拉大。减少贫困边缘群体主要是靠缩小差异,因此缩小区域差异、城乡差距以及个体 贫富差异将成为巩固脱贫稳定性的重要方面,
14、这就需要特别关注区域关系、城乡关系 以及特殊群体等关键点。此外,贫困不仅是收入维度的问题,更是涉及健康、教育、养老等多个维度,脱 贫的稳定性也体现在不同维度上。中国政府所确定的到2020年全面消除绝对贫困的 目标本身就是一个多维贫困的目标,其中包含了医疗、教育、住房等非收入维度的脱 贫指标。然而,即使按照中国政府确定的建档立卡户实现了“两不愁,三保障”的目标, 也并不意味着多维贫困的问题就完全得到解决。与收入贫困不同的是,缓解和消除多 维贫困的任务要比解决收入性贫困的问题复杂得多。多维贫困的缓解和消除既涉及收 入分配问题,也涉及社会经济转型过程中在发展战略上如何把握公平和效率的问题。 其中缓解
15、和消除多维贫困将会触动己有的利益分配格局,并涉及对现有制度的调整和 改革。这些调整和改革实施起来相当困难。根据全球多维贫困指数报告,中国农村地 区在多维贫困方面比城市地区面临更大的挑战;此外,健康、教育和生活条件这3个 维度对于中国多维贫困的贡献率分别为35.2%、39.2%和25.5%,这表明中国未来在教 育、健康等维度巩固脱贫成果具有更大的压力。正如学者所指出的,中国考虑多维贫 困时,既要考虑经济维度的收入与就业,还要考虑社会发展维度的教育、健康、社会 保障及信息获取等。三、减贫动力对脱贫稳定性的影响脱贫的稳定性一方面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另一方面则受到减贫动力的影响。中 国自改革开放以来,
16、不同阶段经济社会发展的特点不同,减贫动力要素也有所不同。1978年到80年代中期,是改革开放的初期。这个阶段最重要的特征是启动农村 经济体制改革,农业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根据黄季焜的测算,1978年到1984年, 中国的农业年均增长率为8%,农民人均纯收入年均增长率更是高达16.5%,这一时 期农业增长与农民收入增长速度达到历史之最。按照2011年贫困线衡量,农村贫困 人口由1978年的7.7亿下降到1985年的6.6亿。改革开放初期,农民收入的主要来 源是农业,1985年农业收入仍占到农民收入的66%,当时中国也未曾启动有计划、 大规模的扶贫项目。20世纪80年代初期贫困人口减少的动力主要来
17、源于农业的发展, 这可以说是国际减贫界的共识。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开始,农业逐渐进入常规增长阶段。1985年至1995年, 农业年均增长率降至4.2%,农民人均纯收入年均增长率则下降到3.3%。这一阶段, 农民来自农业收入的比例也开始下降,农业经营收入从1985年的66%下降到1995年 的61%,到2000年进一步下降到52%。这意味着农业减贫的动力开始减弱。当然, 即使农业由超常规增长进入常规增长,中国农业的增长与减贫的相关性依然很高。根 据20002008年的数据,李小云等指出,虽然这一时期农业占GDP的比例己经低于 1/5、且仍在不断下降,但相较于工业和服务业,农业的减贫效应依然是最
18、大的,根 据测算,农业产出每增长1%,贫困发生率就会降低1.92%,主要是因为当时农业在 农民收入中的比例依然很高。20世纪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末,中国的乡镇企业进入快速发展阶段,乡镇企 业生产总值占全国工业生产总值的比例由1985年的不到20%提升到1999年的超过 60%,引发了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在这一过程中,农民来自农业收入比例的下降 很大程度上由来自乡镇企业的工资性收入的增长弥补,19852000年,农民农业经营 收入比例下降了 14个百分点(从66%下降到52%),工资性收入则增加了 Il个百分点 (从18%增长到29%)。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中国的减贫动力逐渐由以农业增
19、长 驱动为主转变为以农业发展和乡镇企业共同驱动。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引进外 资引发的大规模的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大大加速,农村人口向城市大量转移,推动了 农民特别是农民工群体收入的增长和福利水平的提升。19952010年,农村居民工资 性收入比例由22%提高到39%,工业化和城市化成为新的减贫动力。进入21世纪,中国的经济社会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收入差距、城乡差距等问 题日益加剧。在此条件下,常规性的减贫干预措施很难超越各种结构性因素、实现到 2020年消除农村绝对贫困的目标。超常规干预的脱贫攻坚在客观上提供了巩固和对接 前期脱贫成果的有效机制。中国之所以能够从1978年开始持续减少贫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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