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人世”在“鬼狐世界”的审美镜鉴.docx
"理想入世”在*三世界”的审美镜鉴摘要:聊斋小说聂小倩展示了一个与现实人世迥异而又趋同的“鬼魅世界”,它是人们内在精神世界的审美折射。该小说多次被改编搬上荧幕,在不同年代表现出不同的审美内涵和价值取向,成为多个时代社会人心的重要镜鉴。叶伟信版倩女幽魂在人物形象、故事结构、时代审美等方面都有着较大的变化,体现出当下社会的审美镜鉴以及现代人的鉴赏心理与价值观。聂小倩的电影改编是观众期待视野与作品之间的审美近距接触,体现出不同时代人们内心的“理想人世”,在一定程度上对树立正确的当代价值观念具有积极作用,促进了中华经典文化的流传与传承。关键词:聂小倩;倩女幽魂;叶伟信;鬼狐世界;审美镜鉴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撰写“神仙狐鬼精魅”故事的文言志怪小说并不在少数,而聊斋志异能从众多文言志怪小说中脱颖而出,并被广大文人所接受,显然有其独特的魅力,除了其独特的叙述方式和奇幻的叙事内容,更重要的是文人的“理想人世”在“鬼狐世界”中的寄托表现。鲁迅认为:“聊斋志异虽亦如当时同类之书,不外记神仙狐鬼精魅故事,然描写委曲,叙次井然,用传奇法,而以志怪,变幻之状,如在目前;又或易调改弦,别叙畸人异行,出于幻域,顿入人间;偶述琐闻,亦多简洁,故读者耳目,为之一新。所以,聊斋志异中的鬼狐形象就犹如一群披着鬼狐躯壳的世人,它们有着世人的情感,做着世人所思所盼之事,像人一样有情有义,“鬼狐”只是一种形象符号,真正能够吸引读者的也是真正不同于其他文言志怪小的,是它们具有的与人类相似的幽微曲折的情感世界。如以此来考察小说聂小倩的影像改编,自1960年李翰祥版倩女幽魂一开该小说电影改编的滥觞之后,先后有不同版本的作品(如姚风磐的寒夜青灯、傅强的聂小倩、程小东的倩女幽魂系列、午马的画中仙等)相继被搬上了荧屏。较之以往版本,2011年叶伟信版倩女幽魂在人物形象、故事结构、时代审美等方面都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因此,笔者将以叶伟信版倩女幽魂为探讨重点,从人物形象、故事情节和时代审美等方面揭示聊斋志异中“理想人世”在“鬼狐世界”的审美镜鉴及其影像改编的审美迁移。“学而优则仕”是儒家文化中积极人生观的重要体现。自科举取土以来,读书、应试成为文人能够入世为官的主要途径,也是其毕生不懈的追求目标。然而,读书生活的清苦和应试的艰辛,让学子们承担着沉重的经济负担和精神压力。于是,为了“补偿”文人士子落差心理的“理想人世”,兼通人性的鬼狐形象在文学世界中就应时而生。聊斋志异中,文人土子往往在穷苦没落之时遇到花妖狐魅,作者有意淡化花妖狐魅的“妖性”,让它们成为美貌与智慧的化身,来满足文人士子对“理想人世”的审美预设和浪漫想象。小说聂小倩中聂小倩的形象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已婚男子宁采臣在外出途中遇见了侠客燕赤霞和幻化为美人的聂小倩,并在相处过程中与聂小倩产生了美好情愫。聂小倩是宁采臣异性向往心理的补偿,也是其精神知己位置的重要替代和填补。聂小倩的形象与聊斋志异中其他“鬼狐”存在着诸多的差异。她没有辛十四娘的“生活化”特征,也没有画皮厉鬼的丑恶嘴脸,而是“肌映流霞,足翘细笋,白昼端相,娇艳犹绝”2236,“一堂尽胎,反不疑其鬼,疑为仙"2238,成为美貌与智慧的化身。而宁采臣是一位典型的没落文人,他家境清贫,有常年卧病在床的妻子和年迈的母亲,又仕途未卜,宁采臣在现实生活中要遇到像聂小倩这样的佳人简直是一种痴想,但在聊斋志异中却通过聂小倩这个女鬼幻化而成的美女,满足了他“理想人世”的想象,她一头黑色长发,一袭白衣,再无其他修饰,再加上精致的五官,聂小倩的美让人不敢靠近,不敢亵渎。她不再是一个令人生畏的异界“鬼狐”,更像一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绝世佳人,这种对鬼狐的“人性化”充分满足了人们对“理想人世”的幻想。而叶伟信版倩女幽魂中聂小倩“人性化”意味更加浓郁,无论是从外在形象还是人物语言的安排上看,都是接近了理想化的“人”的形象描绘。她的语言中还多了一份鬼狐小妖的精灵古怪,甚至连对白语气的拿捏都恰到好处,她单纯善良,美得真实,美得自然。聂小倩虽然长相完美,温柔典雅又与宁采臣心灵相通,但却是杀过人的凶手,为弥补这一人物行为的过失,作者将其杀人原因定位在被“老妖”胁迫,为避免折磨和痛苦而无奈杀人。这一杀人动机的设定使得接受者原谅并心疼这个受尽“老妖”折磨的善良女孩,从而使聂小倩身上唯一存在的“缺点”都变成了“优点工对鬼狐形象的“人性化”刻画也是作者对理想女性的理想化塑造,这一形象塑造也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人们对“理想人世”的审美诉求。再如文弱书生宁采臣的形象,这一人物身份选择的背后也折射出创作者的价值观念,这种价值观念常常决定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走向。蒲松龄是典型落魄文人土子的代表,他从青年时期就通过孜孜不倦地读书、教书、著书,来入世谋生。聊斋志异也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他“理想人世”的自我想象和审美建构,因此,许多鬼狐故事的男主角都是书生,书生们内心的欲望和失意人生也在这乌托邦式故事中得以展现和流露,完成了书生群体“理想人世”的价值预设。时代不同,人们所畅想的“理想人世”也不尽相同。叶伟信版倩女幽魂中宁采臣的身份发生了变化,由一位书生变身成了“衙门工匠:他一改原著小说中的懦弱胆小,变成了一个胆大心细、极其有担当的男人。他关心百姓,帮助弱小,变成了一位“位卑”但却尽职守则的“公务员”形象,带领百姓只身前往黑山寻找水源,帮助村民根除怪病,即使知道聂小倩是狐妖时,也没有流露出畏惧之情,不慌不乱地帮助聂小倩来逃避燕赤霞的追捕,最后关头为了爱情愿与聂小倩同生共死对于爱情,宁采臣没有像燕赤霞那样畏首畏尾,而是勇往直前,真诚守护;对村民利益,他尽职尽责去维护,关注他们的生态环境问题。这种身份设置体现了身处商业化时代的人们现实审美的再现,宁采臣的影像形象塑造也正是“理想人世”国家公职人员形象的重要镜鉴。叶伟信版倩女幽魂中“理想人世”在“鬼狐世界”的审美镜鉴还体现在故事情节的安排上。在聂小倩原著中,宁采臣有一卧病在床的妻子,聂小倩被救后回到了宁家,宁母对其说教后并留她在家照顾采臣生病的妻子,妻子死后,宁采臣求娶聂小倩并生有一子,之后宁采臣又纳一妾,聂小倩、小妾又各生一子,一家人过上了和谐美满的幸福生活。作为女性的聂小倩在试图冲破封建思想的禁锢中想要获得精神和肉体的自由,成为独立的人,却同样在心理上继续对男性(这里的男性代表一种传统集体无意识)筐生依附。小说里的聂小倩被迫为“老妖”杀人行凶,本已顺应这种生活,她思想的醒悟(即想要逃脱这种被胁迫的生活)是在宁采臣的劝说下改变的,于是决定反抗老妖的束缚,以求获得精神与肉体的自由。在“鬼狐世界”里,她是美丽的并且具有着反抗的精神,这在古代女性中是一个充满魔力的个体存在,因此她应该是被当时的女性所向往的,被身边的男性所迷恋的。但是聂小倩再美终究还是属于“鬼狐世界”里的,距离现实社会太遥远。为了缩短距离感,拉近读者与主人公的距离,小说让聂小倩回归到“现世”生活中,变成了一个人们所向往的、现实世界里乖顺温良的贤妻形象,具有反抗精神的聂小倩来到宁家后,甘愿照顾宁采臣的母亲和生病的妻子,并同意宁采臣纳妾,妻妾和谐相处而又生活美满,这就是那时人们所向往的“理想人世:鬼狐世界中具有反抗精神的聂小倩是文人们现实升华的“理想人世”的形象代表,而入世间乖顺温良的聂小倩则凝聚着人们关于封建现实世界理想人物的审美想象。其实,再美好的爱情也终将要回到日常生活中去,可是一旦回到现实生活中,至纯至美的情感难免会被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所熏染,失去理想化的纯净底色。为保留当代人对纯美爱情的想象,叶伟信版倩女幽魂只选取了其小说原著的前半部分加以改编,而删去了宁采臣带聂小倩回家和宁母说教以及之后的日常生活段落,将画面定格在两人相爱的最美好时刻,满足了当代人对美好爱情的诗意想象与向往,同时产生美好情愫的宁采臣和聂小倩去除了肉体上的浪漫艳想,也没有辛十四娘式的世俗说教,而彼此间充满了心灵和情感的深度沟通,这也是一种精神上的相伴相随,反映出当代人对纯真爱情的理想化追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影像改编的审美症候?笔者认为,是由不同时代对于“理想人世”的不同理解标准所造成的。中国封建社会的儒家思想所提倡的“礼教”文化和“三纲五常”在很大程度上维系了传统社会基本道德的稳定。三纲指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指的是仁、义、礼、智、信。封建女子要“三从四德”,“男主外、女主内”是那时人们的“理想人世”,是一种追求稳定安逸生活的美好状态。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女性地位不断提高,个人的自主性和独立性不断加强,传统的“三从四德”已不再适应后来社会的发展,因此在聊斋小说的改编中,那些更加贴近当代人情感世界的作品更容易被观众所接收。观众对改编作品的接受,是可以从作品中满足自己对“理想人世”的想象再造方面来加以考量,以能否找到自己的情感寄托为重要标准。在当今社会里,女性越来越追求自我的独立与自由,向往个性的解放与平等。因此,在叶伟信版倩女幽魂中,男主人公宁采臣变成了一个“呆头呆脑”的人,在与聂小倩的关系中,聂小倩却占据着情感的主动位置,一步一步让宁采臣爱上了自己(这种主动不是有目的,而是一种不自觉),并在男女交往上形成了“女主高,男走低”的组合形式,这与原剧中“男主高,女走低”的组合设置存在着鲜明的对比,在与“老妖”的争斗中,聂小倩还需要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宁采臣。在这里,男性不再是原著小说中女性敬佩依附的对象,而是成为了需要女性保护的“弱小”力量。由于现代女性对独立与自由的追求,原作中聂小倩到宁家后男尊女卑的生活和宁母的说教,显然是不符合现代女性观念的,因此电影将其删去,重点突出了聂小倩与宁采臣的相知与相爱,这也是对当下人们“理想人世”的审美镜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中国古代文学世界中有许多男女之间生死不渝、死生相随的爱情故事,如梁山伯与祝英台、杜丽娘与柳梦梅、刘兰芝与焦仲卿等等。聊斋志异中也有许多动人的爱情故事,这些爱情故事大多是完满结局,体现了千百年来作家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李翰祥版倩女幽魂主要截取了宁采臣和聂小倩相遇相爱的部分生活段落,展现了他们爱情受阻(黑山老妖)、完成爱情(在燕赤霞的帮助下)的曲折过程。程小东版倩女幽魂基本沿用李翰祥版倩女幽魂的故事框架,以宁采臣和聂小倩的爱情叙事为主线,为反抗外在爱情阻力(黑山老妖)而不断奋争,不谙世事的书生宁采臣相信爱情至上,明知自己与黑山老妖实力悬殊,也要奋死一搏,坚信“宇宙是无限的,爱才是永恒的,这是爱的世界,不是剑的世界”,因此给了他勇敢地拼斗下去的信心。这两版倩女幽魂结合各自的时代背景,以宁采臣和聂小倩的爱情故事为主线,都讲述了一段感人的爱情故事,虽然以阴阳相隔的遗憾为结局,但故事叙述讲究纯粹唯美,情感追求趋于专一执著,其实迎合了现实人们对“理想人世”的美好向往和诗意追求。在当今消费文化兴盛的时代背景下,再加上西方文化的强烈影响,现代人的婚恋观相对传统而言,早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应该说,叶伟信版倩女幽魂在很大程度上契合了当下观众的审美消费需求。它没有沿袭原著小说的故事结构,而是结合当下的审美习惯进行故事新编,主题、人物、故事结构、视觉景观都与之前版本存在明显的不同,尤其是在人物感情线上,把原本纯粹的爱情故事改编成现实版俗世的情感故事,即把一个原本穿越人界、鬼界纯粹的爱情绝唱,变成了一个为了自我放弃爱情和前任现任纠缠不清的世俗爱情故事。它上演了一段曲折隐秘的三角恋故事,男主角是灭妖师燕赤霞,女主角是狐妖聂小倩,宁采臣却处于了“第三者”的位置。身为灭妖师的燕赤霞与狐妖聂小倩相遇并产生了真挚的感情,两人拥有一段甜蜜幸福的爱情,可惜燕赤霞放不下灭妖师的责任,忍痛封锁了聂小倩的记忆。这里的燕赤霞为了自我职业责任感而放弃爱情,则蕴含着鲜明的现代意味。特别是聂小倩回忆起与燕赤霞往日一幕幕温馨甜蜜的感情生活时,她必然面临着新欢与旧爱的抉择,即离开兰若寺与宁采臣开始新的生活还是同燕赤霞毁于兰若寺,最后她做的选择是同燕赤霞毁于兰若寺。笔者认为这种选择并不是出于她对燕赤霞的情感专一,而是对爱情的贪婪(新欢与旧爱都不想放弃)。“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也许到那个时候,我就不是妖了”,在道里她把爱情一分为二,试图两者皆可得,所以影片结束时一声声“宁采臣”的呼唤传来,暗示两人来生还可能再相遇。“世间所有的事都要我们去做选择,正如一份感情注定要消失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忘记她,或者,让她忘记你”,燕赤霞这句台词与影片即将结束时那句“人同妖永远都不可以在一起,不要贪恋了,都是镜花水月,一切皆是幻象'正好首尾呼应。对于叶伟信版倩女幽魂而言,爱情不再是“逆流而上”,而是变成了“见好就收”,三角恋的爱情叙事让纯美爱情世俗化,凸显了人妖之恋不再是往昔“人鬼情未了”的浪漫故事。影片中的爱情阻力不再仅仅是“外在矛盾”,更多的是“内在纠结工人们将更多的关注点放在了形象自我身上,他们会爱,也会努力去爱,但当爱情成为他们发展成长路上的“绊脚石”时,爱情的祛魅淡化便首当其冲。纯真爱情转为三角恋情,舍弃与留存成为实际考量的重要叙事节点,新欢与旧爱,过往与现在交叉在生活中,其实这样的聊斋古装恋爱故事和现代都市的言情叙事如出一辙。叶伟信曾这样评价聊斋志异里的聂小倩:“小说很短,却让人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很神秘很有情欲。我想男人去看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性的幻想J3在新世纪物欲横流的时代语境下,“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传统婚恋观念正在逐渐消失,在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恋爱快车上,从旧爱到新欢的情感转换可能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人们对爱情的衡量不再仅仅是个人的精神需要,还夹杂着更多世俗性的因素。伴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和大众文化的兴盛,影像叙事中关于“第三者”插足的情感演绎早已经变得司空见惯,很容易看到在作品中人物过去的海誓山盟还能铭记于心,现实中却选择和另一个人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正是处在这样的纠结中,他们渴望能在混乱的关系中找到纯粹的爱情,抓住曾经逝去的美好,但往往剪不断理还乱,只能顾此失彼。因此,聂小倩最后选择和燕赤霞消失在兰若寺,也带有当下人们关于“理想人世”的审美镜鉴。结语叶伟信版倩女幽魂的票房收入虽不是十分乐观,但也取得了相对的艺术成功,这种成功与当前观众的审美需求密不可分,影片包含着许多当下审美理想的镜鉴价值。接受美学认为“假如人们把既定期待视野与新作品出现之间的不一致描绘成审美距离,那么新作品的接受就可以通过对熟悉经验的否定或通过把新经验提高到意识层次,造成视野的变化”4102,也就是观众期待视野与新作品之间的审美关系影响着观众的接受程度。这就要求作品的改编需要满足观众的审美期待,满足当下人们的“理想世界”预设和想象。方义华在接受采访时这样说道:“我之所以把聊斋改编的影视创作为为自己的主攻方向之一,就是深感我国文言小说中的珍品,反映了广阔的社会现实,提出了许多重点要的社会问题,具有丰富的社会内容。”522笔者认为对于经典作品的改编,其目的应该是让更多的人去深入了解民族的文化经典,丰富和提高自身的审美鉴赏水平,也就是在改编经典作品时要考虑对当下人们“理想人世”的健康引导,并对其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念产生助推作用。聊斋志异中的“鬼狐世界”也是人们“理想人世”的重要镜鉴,因此,在改编聊斋小说时,不仅要利用现代影像生成技术来满足现代人的感官审美消费,更要结合现代人的“理想人世”满足其健康多元的精神需求,这也是贴近原著改编的李翰祥版倩女幽魂并没有得到广大观众时代认可的原因,叶伟信版倩女幽魂虽然进行了诸多的艺术改进,但是也留下了可资借鉴的经验教训。参考文献:1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2蒲松龄.全校会注集评聊斋志异(修订本)M.任笃行,辑校,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3罗雨田.2011:新版倩女幽魂诞生J.大众电影,2011,(9).4畅广元,李西建.文学理论研读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2013.5李建强.能怨鬼狐吗与方义华放谈聊斋片的创作J.电影评介,198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