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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解读理论与实践 主讲人 张开焱 联系电话 电子邮箱,精读文本,鲁迅 阿Q正传 狂人日记曹禺 雷雨海明威 老人与海、麦康柏.弗朗索瓦短暂的快乐生活马拉美 纯洁的、活泼的、可爱的臧克家 有的人余光中 乡愁陈 村 一天,第一讲 文本魔城的风景与进入的通道文本的解释视角与结构分层,讨论：如何分析阿Q正传，可以从什么角度和层面进入？,第一.文本这座魔城的风景是怎样的？文艺解释学：对象是什么取决于什么人在什么语境从什么角度对什么文本的什么层面解读。一.什么人：特定解释主体（读者）是谁：年龄、性别、身份、经历、文化观念、心理特征、世界观、文学艺术修养、审美趣味等。二.什么语境：特定历史文化语境；特定解读语境。三.什么角度：精神分析、形式主义、历史主义、伦理主义、结构主义、解构主义、性别政治、国家政治、族际政治、原型分析、文化分析；等等。四.什么文本的什么层面：形式形象内涵,第二.文本解读理论的实践意义 文本：具有独立表意和交流功能的话语集合体一.文本解读理论对于文本分析实践的意义 A.提供分析角度；B.提供分析观念；C.提供分析方法二.文本解读方法的多样性 1.社会历史分析方法 2.心理分析方法 3.语义分析方法 4.形式结构分析方法 5.文化分析方法 6.解构分析方法 7.神话原型分析方法 8.性别政治分析方法 9.族际政治分析方法,三.文本内容解读与评价价值观念的多元性 1.阶级主义 2.民族主义 3.人道（人本）主义 4.国际主义 5.道德主义 6.自然主义 7.存在主义 8.女性主义 9.审美主义 10.个人主义 11.集体主义 同样的对象，用不同的价值观念解读，看到的内容会很不一样，给予的评价也会大相径庭。,第三.文本的整体性和分层性 1.文本是一个完整的整体，不可分割。2.文本可以分层，是一个层层递进的整体，而不是一个混沌难分的整体。3.文本分层的简、繁两种原则：简分法：表层深层 繁分法：话语-形象-内涵 按繁分原则，还可对每一层次进行更细致分层：话语层：声音语词语法句法语式形象层：（诗歌）意象单元意境；或：形象单元形象结构（叙事文学）；内涵层：社会历史内容思想观念个人情感与欲望深层原型或普遍哲理。上述不同文本解读角度实际上与文本不同层面相关。本课程按照繁分法分层。,第四.文本解读案例：阿Q正传的多角多层解读：一.文本话语分析：话语特征：双性同体的叙述者与叙事话语的双声性 二.文体特征：史传体文学的讽刺性模仿 三.形象特征：史传英雄模式的讽刺性模仿 四.阿Q形象内涵分析：A.社会内涵：a.半封建半殖民地中国部分农民的典型生活状态与心理状态；b.辛亥革命过程的侧面描写，旧民主主义革命失败的重要原因；c.历次农民起义的革命目标：权力、财富、女人；B.文化分析：精神胜利法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贵贱”的人生态度、庄禅境界。阿Q是中国文化核心价值观念的寄植者；,c.族际政治分析：对中华民族文化传统核心价值观念的全面否定，西方立场；反思五四文化激进主义立场的利弊；d.性别政治分析：男性主导的生活世界，女性形象：被欺凌者、被戏弄者、被占有者，性对象。女性低下地位。e.精神分析：强烈的自卑机制导致的超越性幻象，变态性心理体验和反应，受虐狂心态；五.原型分析：人物：狂欢节小丑角色原型；故事模式：狂欢节加冕脱冕仪式结构（更古老的可以追踪到替罪羊仪式结构）；,第二讲.文本话语层：抒情话语,话语指文本中由语词组成的、具有交流与表意功能的言语集合体。传统文论称之为文本的语言层面。案例讨论：可以从哪些角度分析余光中乡愁、贾岛寻隐者不遇的话语特点？余光中乡愁：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一.声音层：1.声音的审美价值：节奏、韵律、音乐感，中国古代诗词曲格律对声音组织的重视；马拉美的“纯诗”追求；现代诗歌对韵律美的淡化导致审美价值的降低。郭沫若的诗。闻一多“新格律诗”。赵丽华“梨花体”诗。2.声音的表情作用。如“东红”浑厚、“黄杨”洪亮，“银平”清新、“灰堆”低沉、开口呼、舌根音等往往音域洪亮或浑厚、舌前音、鼻音、唇齿音等往往音域狭隘低沉，古人写诗十分注意声与情之间的统一。古人诗歌教学特别注意吟诵，也就是注意诗歌的音声之美，注意将情意内涵通过声音的吟诵去体味和表达。声韵、声调、语气、节奏的有机组合和巧妙调配构成诗歌的韵律。,3.声音的风格意义。对比性朗诵：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李清照声声慢.寻寻觅觅附1：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附2：声声慢.寻寻觅觅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残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 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 愁字了得？！,夏承焘唐宋词欣赏曾称：声声慢是李清照词中特别讲究声调的一首名作。李清照作词主张分辨五音。夏先生曾提出全词多用齿声字（齿音）及舌声字（舌音）：声声慢用舌声的共十六字：淡、敌他、地、堆、独、得、桐、到、点点滴滴、第、得。用齿声的四十一字：寻寻、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时、最、将、息、三、盏、酒、怎、正、伤、心、是、时、相、识、积、憔悴损、谁、守、窗、自、怎生、细、这次、怎、愁、字。全调九十七字，而这两声却多至五十七字，占半数以上；尤其是末了几句：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二十多字里舌齿两声交加重叠，这应是有意用啮齿叮咛的口吻，来表达自己忧郁苦闷的心情。不但读来明白如话，听来也有明显的声调美，充分表现乐章的特色。,4.抒情文学教学中对声音把握的重要性：将内容理解体现在声音结构处理中。注意音读与意读的不同原则。朗诵毛泽东词沁园春.雪，探讨音读与意读的结合。二.语词层：抒情文学的语词组织是话语层重要的子层面。抒情文学的语词组织具有几个常见的特征：1.高度精炼、简约、留白：讨论下面诗歌的留白之处：贾岛寻隐者不遇；柳宗元江雪；梅特林克假如有一天他回了；,2.超常搭配：语词的反常规搭配。讨论艾.肯明斯太阳下山了的语词搭配关系：刺痛 金色的蜂群 教堂那银色的塔尖 歌唱祷词那巨大的钟声与玫瑰一同震响 那淫荡而肥胖的钟声 而 一阵 大风 把 那海 吹进 梦中,3.语法关系松散：因为追求高度精炼，所以诗歌语词之间的语法关系比较松散，往往不合乎规范语法。例如马致远天净沙中的“古道 西风 瘦马，枯藤 老树 昏鸦，小桥 流水 人家”，温庭筠商山早行“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等，基本是名词的叠加排列，没有一个完整的句子结构形式。大多数诗歌语言虽然没有这样极端，但语法关系比较松散，乃至可以对它们进行不同的语义单元切分，从而产生不同的意义理解。李商隐锦瑟“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杜牧清明的语义单元多种切分可能性,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三.语句层：1.时间形态中语句组织的空间性：抒情文本语句按先后即时间关系组织，但在在时间关系中突出空间性。分行排列就是这种空间性的典型体现。抒情文学句子外在组织形态受到特别的重视，具有特定的艺术意义，因此也发展出十分丰富的外在组织形态即建筑形态，如阶梯式、回文式、宝塔式、方盒式等。例：无边的大海波涛汹涌 生活的浪花在滚滚沸腾无边的 大海 波涛汹涌生活的 浪花 在滚滚沸腾,2.跳跃性：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以酒消愁愁更愁。人间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就语义而言，句子之间的跳跃性十分明显，跨度巨大，李白的诗歌句子经常是这样跨时空地组合。,3.不完整性与松散性：抒情文学的句子经常是不完整的句子，这种不完整性体现在句子之内是经常缺乏规范的语法结构因素，体现在句子之间是经常缺乏逻辑关联和过渡。例如马拉美诗歌纯洁的 活泼的 可爱的这个题目就把中心词完全省略了；梅特林克假如有一天他回来每一节都给人无头无脑的感觉，句子之间缺乏必要的交代，无法显示其内在关联。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几个句群之间的逻辑过度全被省略，显得十分突兀。抒情诗句子组织这种不完整性特征是为了强化诗歌的表现力，它有意留下巨大的空白，由读者创造性想象去填空。抒情文学句子之间的组织在逻辑上也具有松散的特征。,马拉美纯洁的、活泼的、可爱的,纯洁的、活泼的、可爱的，他今天是否还能振动陶醉的翅膀 撕碎铅色的湖波 这阻碍她展翅高飞的透明的冰川？一头往昔的天鹅不由得回忆当年华贵的气派，如今他无望超度，枉自埋怨当不育的冬天重返他未曾歌唱一心向往的归宿。但他否认,他用颀长的颈脖摇撼白色的死灭这由无垠的苍天而不是他陷身的泥沼带给他的惩处然后在轻蔑的寒梦里不复动弹天鹅在无益的谪居中应有的信念,梅特林克假如有一天他回了,假如有一天他回了 假如他认不出我了，我该对他怎么讲呢？一个劲地盘问我呢？就说我一直在等他，你就象姐姐一样对他说话为了他我大病一场 他可能心里很难过 假如他问起你在哪里 假如他一定要知道我又该怎样回答呢？为什么屋子里没有人？把我的金戒指拿给他 指给他看，那熄灭的灯，不必再作什么回答 还有那敞开的门,四.语义层：抒情文学语音、语词、语句的组织，最后都指向语义的形成。语义可分为语义素、语义单元和语义单元系列。语义素是话语最小的语义单位，大体对应于词，语义单元是若干个语义素的集合体，大体对应于句子或句群；语义单元系列则是由若干个语义单元集合组成的语义板块，大体对应于句群或若干个句群构成的系列。抒情文学话语语义指向下一个层次即意象的创造。对于抒情文学话语语义特征，中外作家和理论家都有不少探讨，现介绍几种主要的观点：,1.复义论：诗歌语词具有复义性特征。所谓复义，就是指多层意义，而且是多层差异性、矛盾性甚至对立性意义，这会导致对文本意义的不同理解。复义的典型形态就是歧义、含混和含蓄。讨论：韦应物滁州西涧表达的出世之意还是入世之心？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王翰的凉州词表达的是什么感情？戍边将士生死无所谓的洒脱与豪情？表面豪迈洒脱下面的悲凉绝望？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2.悖论：悖论：修辞学上的悖论指的是表面上荒谬而实际上真实的陈述。布鲁克斯：理想的诗歌的语言应该是充满悖论的语言。悖论正合诗歌的用途，并且是诗歌不可避免的语言。李白月下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敬亭山：“相看两不厌，惟有敬亭山”；艾略特荒原：“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参合在一起，又让春雨/催促那些迟钝的芽根。/冬天使我们温暖，大地/给助人遗忘的雪覆盖着，又叫/枯干的球根提供少许生命。”李亚伟硬汉们：“我们骄傲地辍学/把爸爸妈妈朝该死的课本上砸去/和贫穷约会，把手表徘徊进当铺/让大街莫名其妙地看我”。,3.反讽论：反讽：所说的话与所要表达的意思正好相反的修辞方式。反讽是由于语词受到语境的压力造成意义的扭转而导致所言与所指的对立的语言现象。李商隐贾生：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讨论：马拉美纯洁的 活泼的 可爱的是否存在反讽？反讽存在的几个层面和方式：语言反讽；事实反讽；情景反讽；结构反讽；,附：多恩：圣 谥看上帝的面上，你住嘴，让我去爱，/要不就责骂我瘫痪，骂我痛风，/我的五咎白发，我蹭蹬的命运，/不如你安富尊荣，多才多艺，/由你青云直上，由你宦运赫桓，/朝夕过从的都是衮衮高官，/朝觐龙颜，或铸印的龙颜/去思索去追求你心中所愿，/但你放手让我去爱。4.张力论：语词的张力是抒情文学话语的重要特征。张力：指的是语词的表面语义的有限性与语境语义的无限性之间构成的矛盾状态。讨论：江雪黑夜、墙等诗的字面语义与实际语义之间的张力关系。,4.隐喻论：中国古代学者和诗人，将诗歌话语的特征确认为是比兴（另加“赋”），新批评学者强调诗歌语言天然具有比喻性，尤其是隐喻性，它一般回避直陈。我们觉得，中国古代关于诗歌语言基本的组织方式是赋、比、兴的说法最为全面，同时，也确认新批评学者对比喻、尤其是隐喻的强调具有特殊的意义。比：比喻，以此物喻彼物的手法。比喻有很多中，如明喻、暗（隐）喻、博喻、换喻、提喻等。比喻的使用能使抒情话语生动、形象、含蓄隐晦。李白：望庐山瀑布；贺铸青玉案：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雨、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李煜虞美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兴：先言它物以引起所言之物的手法。“兴”是诗经基本的表现手法之一，后世诗歌常用之。其作用是使得诗歌话语含蓄、委婉、情韵深长。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贺敬之回延安：树梢树枝树根根，亲山亲水有亲人。羊羔羔吃奶眼望着妈，小米饭养活我长大。东山的糜子西山的谷，肩膀上的红旗手中的书。,五.话语风格：风格不只是由话语形成的，是所有内容和形式各部分有机组合所形成的特色。但话语是形成风格最关键的因素，所以放在话语中分析。风格类型的划分有许多种，刘勰文心雕龙.体性划为8种，司空图划为24种，本处略加改造陈望道修辞学发凡提出的8种类型，从诗歌话语角度进行界定：A.由话语和内容的比例,分为简约和繁丰;B.由话语表达的感情气势,分为刚健和柔婉;C.由话语辞藻的多少,分为平淡和绚烂;D.由语句组织的逻辑关联,分为谨严和疏放;,简约：力求语词简洁扼要的风格；司空图谓“洗练”：“犹矿出金，如铅出银，超心冶炼，绝爱淄磷 空潭泻春，古镜照神，体素储洁，乘月返真”；陈子昂登幽州台歌、庞德在一个地铁车站；繁丰：不节约语言、尽情铺张、意尽方止的风格；屈原离骚、汉代大赋如子虚赋、上林赋等；现当代作家中，鲁迅与郭沫若、阿城与王蒙的小说顾城 与李英的诗歌都可以分别看成简约与繁丰风格的代表。,刚健与柔婉：刚健的风格是刚强、雄伟的风格形态，这种风格形态的决定性因素是话语所表达的豪迈雄健的思想感情和精神气魄的特点所决定的。司空图诗品描述的“雄浑”、“劲健”、“豪放”等，都属于刚健的风格类型。雄浑：“大用外腓，真体内充，返虚入浑，积健为雄”；劲健：“行神如空，行气如虹，巫峡千寻，走云连风”；豪放：“天风浪浪，海山苍苍，真力弥漫，万象在旁”；苏轼、辛弃疾、张元干、张孝祥、郭沫若、茅盾等古今 作家的主要作品基本属于这种风格类型；,柔婉：柔婉的话语风格内在和美、外表秀丽、表情曲折委婉、给人闲静和谐的感觉。司空图所谓“典雅”和“清奇”都属于这一类：典雅：“玉壶买春，赏雨茅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眠琴绿荫，上有飞瀑”；清奇：“娟娟群松，下有漪流，晴雪满汀，隔溪渔舟，可人如玉，步履寻幽。载行载止，空碧悠悠”；中国古代词坛被称作婉约派词人的代表性作品基本 都属于这一类。李清照如梦令：曾记当年溪湖，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平淡与绚烂 平淡与绚烂是由话语里的辞藻多少所区别的，少用辞藻，以求清真的，便是平淡风格，尽用辞藻，力求富丽的，便成绚烂 平淡，司空图谓“冲淡”和“自然”：“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着手成春”；陶渊明：饮酒之五：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绚烂：司空图谓“纤浓：“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窈窕深谷，时见美人。碧桃满树，风日水滨，柳阴路曲，流莺比邻。”李贺燕门太守行：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谨严与疏放：谨严指语句组织布局十分用心，从头到尾严严谨谨、细心检点结撰的作品；疏放则指那种语句组织似乎纯循自然、不加雕饰、不论粗细、随意形成的风格。杜甫和李白的作品可以作为两种风格的代表。,五.案例回析：余光中乡愁话语分析的可能角度：1.声音组织：语调徐缓低沉，表面话语平淡，但其内浸透深沉惆怅。以发音低沉深厚的“ou”(由求辙)为尾韵，适宜表达低回沉厚的情感，与诗人表达的在生命每一阶段都与亲人分离的苦痛正相适合，其回环反复更强化了这种苦痛与怀乡愁肠千转百结、绵长悠深、无法排解的状态。同时，诗人采用类似诗经的叠字、复沓、重唱的手法营造一种回环往复、一唱三叹的旋律。其中的“乡愁是”与“在这头在那（里）头”的四次重复，加之四段中“小小的”、“窄窄的”、“矮矮的”、“浅浅的”在同一位置上的叠词运用，使得全诗低回掩抑，如怨如诉，加强了全诗的音韵之美。,2.语词选择：语词选择特点：一律是日常生活语言，所有语词都似乎随口唾出、信手拈来，不用生僻陌生语词；但表面寻常熟知的话语暗含诗人的精心选择与锤炼，一些关键语词绝不可以更换、更换则意涵大变、韵味全失，恰恰显示诗人语词选用的精心。本诗语词如下几方面令人称道：a.数量词的选择以少载多：一枚、一张、一堆、一道，都是最少和最有限的，但所承载的乡愁却是无限的；以极少承载极多；b.修饰性形容词以轻载重：“邮票”是“小小的”、船票是“窄窄的”、“坟墓”是“矮矮的”“海水”是“浅浅的”，这些修饰词都在强调其极其小极轻，但正是这些却成了自己和最亲近、最重要的对象无法消除的距离的象征，强烈地表达了诗人的无助和无奈，空间体积轻微的标志物与分离的沉重苦痛形成强烈对比；,c.意象性语词的选择具有极大概括力：“小小的邮票”、“窄窄的船票”、“矮矮的坟墓”、“浅浅的海水”这些语词和它所表征的物象（意象）对于作者人生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四个阶段的基本生活和境遇具有巨大概括力；因此在这几个标志物上凝聚着作者人生四个阶段最大的遗憾和最深沉的苦痛；所以，这四个标志物的选择对全诗具有关键意义，它暗含了作者人生的沧桑经历。余光中曾说：“如果乡愁只有纯粹的距离而没有沧桑，这种乡愁是单薄的”。对于诗歌而言，意象的选择十分关键，最大要求就是要有巨大的生活概括力和情感的凝聚力与触发力，乡愁在一点上可以说最为成功。d.以这四个标志物为中心，而反复使用“这头”、“那头”、“里头”、“外头”这样的语词来表达分离的状态和这种状态带来的心理苦痛，既精炼又有强烈的对比效应，使人那种咫尺天涯的感觉格外强烈，同时，这种重唱的手法也强化了诗歌的韵律感。,3.句段组织结构特点：同样句式高度重复，形成回环往复、萦绕不去的形式特征，强化着乡愁无限、无法排解、层层加深的感觉，显示白话新诗难得的形式美感；少年与母亲分离的惆怅相对轻淡，青年与妻子的分离的遗憾逐渐加深，而至中年与母亲的天人永别则将个人家愁之伤痛推到极端，令人泫然欲泣。此后再写个人家愁已无空间，而第四节却以同样的句式排列更拓展一愁境，写自己与祖国的分离，近在咫尺而无法逾越，国家分裂造成的伤痛更其深刻巨大，家愁国恨，震撼人心。整体段落结构方面：本诗分四个小节，作者按照时间顺序将乡愁依次比喻为邮票、船票、坟墓和海峡，结构严谨，很好的表达了本诗的中心情感。,4.修辞手段与表现手法的特点：A.超常搭配。说“乡愁”是“邮票”、“船票”、“坟墓”、“海水”，与规范语法不合；“是”这样确认性判断句的主宾词在性质上必须相同，而“乡愁”乃心情，“邮票”、“船票”、“坟墓”、“海水”乃事物，心非物，故用“是”这种判断词组织两者违背常规，但本诗将两者超常搭配，却显得格外精炼，省却许多介绍性、叙述性文字。B.寓抒情于叙事之中。本诗是抒情诗，抒发的是深重的家愁国恨，但诗人却不直接抒情，而用叙述的方法，选取人生不同年龄段的四个生活标志物简约叙述，从而避免了直接抒发情感的激烈直白，显得特别深沉含蓄，因而也韵味悠长。此乃深得杜甫北征、“三吏”、“三别”等诗歌表情之法也。,5.语言风格：本诗用语以蓄深刻巨大的伤痛于平淡家语胜，以寓丰富沧桑人生体验于简约精炼之语胜，以情感表达委婉含蓄、点示而不尽情宣泄语胜；以用语回环往复而不一泻千里胜、以寓抒情语于叙述语、因而寓激烈于平静胜。尽管莱辛说诗可以描绘顶点，但本诗却以点示顶点而不尽情宣泄胜。上述话语风格点，对比阅读余光中的乡愁四韵将有强烈感受。,附：余光中：乡愁四韵 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酒一样的长江水 醉酒的滋味 是乡愁的滋味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 血一样的海棠红 沸血的烧痛 是乡愁的烧痛 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给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信一样的雪花白 家信的等待 是乡愁的等待 给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母亲一样的腊梅香 母亲的芬芳 是乡土的芬芳 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第三讲 文本话语层：叙事话语,讨论：如何分析一篇小说的话语，可以从哪些角度和层面进入？分析案例：孙犁荷花淀,叙事文本在话语层面和抒情文本有很不一样的特征。一.语词:叙事文学的话语在声音层面没有特别的讲究，语词面却有特别重要性，这是叙事文学话语分析重要的一个方面。一般讲来，精炼准确是传统文学对叙事话语语词层面的典型要求。此外，从文本风格和作家风格而言，最重要的是要抓住风格特征构成对语词进行分析。,据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颗星，这颗星在高天、在深夜、在黎明时候向着你微笑，向着你眨眼、向着你发射并接受你所发射的电波，和你一起饱尝忧患、痛苦、犹豫、欢欣、幸福和解脱。而当你阖眼离去的时候，这颗星星就会划破夜空，穿过大气，帜热、燃烧、发光、耀眼、飘然陨落。王蒙如歌的行板第一段 母亲关照张三，第一天去学生意要听师傅的话。师傅的话总是要听的，学生意不听师傅的话是不可以的。张三的父亲活着的时候也是一个师傅，他这个师傅也是学生意学出来的。张三的父亲学生意的时候是很听师傅的话的。母亲要张三把饭盒夹紧了，饭盒打掉就没有饭吃了。没有饭吃是要饿肚子的，肚子饿起来人没有办法顶得住，饭是最要紧的。陈村一天,他抬起头，黄河正在他的全部视野中急驶而下，满河映着红色。黄河烧起来啦，他说。沉入陕北高原侧后的夕阳先点燃一条长云，红霞又撒向河谷，整条黄河都变红啦，它烧起来啦。铜红色的黄河浪头现在是线条鲜明的，沉重地卷起来，又卷起来,他觉得眼睛被这一片红色的火焰灼痛了。这时，黄河，他看见黄河又燃烧起来了。赤铜色的浪头缓缓地扬起着，整个一条大川长峡此刻全部融入了那片激动的火焰。山谷里蒸腾着朦胧的气流，他看见眼前充斥着，旋转着，跳跃着，怒吼着又轻唱着的一团团通红浓彩。张承志北方的河,被直着劈开，于是当中有七八里谷地。大约是那刀有些弯，结果谷地中央高出如许，愈近峡口，便愈低。战战兢兢跨上角筐，首领吼一声：“望下看不得，命在天上！”猛一送，只觉耳边生风，聋了一般，任什么也听不见。僵着颈脖盯住天，倒象俯身看海。自觉慢了一下，急忙伸手在索上向身后拔去。慎慎地下来，腿子抖得站不住，脚倒象生下来第一遭知道世界上还有土地，亲亲热热地跺几下。眼珠涩涩的，使劲挤一下，端着两手，不敢放下。阿城遍地风流一 峡谷,王蒙的那段话用语带有年轻人的浪漫和中年人复杂人生体验的特点，明朗中透着深沉，那正是如歌的行板的叙述话语的基本格调；张承志那段话语用词突出了强烈的运动感、绘画感、雕刻感、在动态、线条、轮廓、色彩等方面，具有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同时，这些语词富有力度、动感、厚重感、强烈色彩感和带有青春特征的内在激情；这也正是北方的河的基本格调；陈村那段文字用词则显得平实、暗淡、重复绕口，有冗赘感，典型地显示出一天平实、枯燥、单调、冗赘的格调；阿城那段文字用语洗练简约、客观冷峻、描绘性强，与他一贯的简约疏淡、重视客观形态和过程描绘、回避直接展示内心世界的叙述风格一脉相承。,二.语句：叙事话语的语句处理是重要的一个方面，有风格追求的作家在这个层面都十分用心。这里的语句主要指的是句子的组织原则，即语法（一个句子的组织规则）和句法（数个句子即句群的组织规则）。上述几段小说话语，在语句结构上各有鲜明特点：王蒙的语句修饰成分特别多，并列排比句式特别多，略显繁复，但因高频率使用短句而避免了沉闷，对于表达王蒙在80年代初那种既保留着“少共布尔什维克”的青春记忆和激情、又负载着对生活和人生复杂体验和认识的特殊心理状态是合适的。而这种话语句式，在8090年代的王蒙小说话语中颇有代表性。,陈村那段文字在语法上最明显的特点是“是的”结构的反复使用，句法上缠绕重复。这种句式和句法突出的是对事物状态和性质的高度确认，而反复使用，则既高度突出对叙述内容的确认性、不可更易性，又显得单调枯燥、罗嗦灰暗。而这显然是陈村要达到的目的；张承志那段话语在语句上与陈村的那段话恰成鲜明对比，句子简短、丰富多样。在句子结构方面，“着”字结构高频率出现，而这正是突出强调运动进行时的句子结构形式，这种结构的反复使用，强化着运动感、进行时、展开状态；也隐蔽地表达叙述者内心的激情。阿城的那段话在句子结构上最大的特点在于两个方面：一是干净简约，每一个句子都最大限度地省略修饰性句子成分，而突出主干成分，因而十分干净简约；这和王蒙的句式形成强烈对比，同时，大量的句子省略主语，除了更加凸显简约的风格特征外，还形成某种陌生异样的感觉。,三.语调：叙述话语的语调是形成特殊话语风格的重要因素。上引文字，王蒙话语语调是明朗的，张承志话语语调是高亢而充满激情的，陈村话语语调是罗嗦而单调乏味的；阿城话语的语调则冷静异常，都显示各自特别的格调。声音与语调有密切的关系，是叙事话语中说话主体（叙述者和人物）在话语中存在的独特标记。说话人除了直接出面说话，显示自己的存在外，在小说中，还特别重视间接显示自己存在的方式，例如通过特殊的语气、语调等显示自己的独特性。叙述话语的语调有独调和复调（又作单声和双声、多声）的区别。所谓独调（单调）指的是叙述话语中只有一个声音，而复调则指叙述话语中存在两个或声音。荷花淀话语是独调性的，阿Q正传话语是复调性的，前者话中话外无话，后者话中话外有话。,手榴弹把敌人那只大船击沉，一切都沉下去了。水面上只剩下一团烟硝火药气味。战士们就在那里大声欢笑着，打捞战利品。他们又开始了沉到水底捞出大鱼来的拿手戏。他们争着捞出敌人的枪支、子弹带，然后是一袋子一袋子叫水浸透了的面粉和大米。水生拍打着水去追赶一个在水波上滚动的东西，是一包用精致纸盒装着的饼干。妇女们带着浑身水，又坐到她们的小船上去了。水生追回那个纸盒，一只手高高举起，一只手用力拍打着水，好使自己不沉下去。对着荷花淀吆喝：“出来吧，你们！”好像带着很大的气。她们只好摇着船出来。忽然从她们的船底下冒出一个人来，只有水生的女人认的那是区小队的队长。这个人抹一把脸上的水问她们：“你们干什么去来呀？”水生的女人说：“又给他们送了一些衣裳来！”小队长回头对水生说：“都是你村的？”“不是她们是谁，一群落后分子！”说完把纸盒顺手丢在女人们船上，一泅，又沉到水底下去了，到很远的地方才钻出来。孙犁荷花淀,至于舆论，在未庄是无异议，自然都说阿Q坏，被枪毙便是他的坏的证据；不坏又何至于被枪毙呢？而城里的舆论却是不佳，他们多半不满足，以为枪毙并无杀头这般好看；而且那是怎样一个可笑的死囚呵，游了那么久的街，竟没有唱一句戏，他们白跑了一趟。鲁迅阿Q正传这一段叙述中有三种不同的声音存在，一种声音是史官型叙述者发出的，这种声音的基调是冷漠客观；一个声音是叙述者转述的未庄人和城里的看客发出的，这种声音的基调是愚昧无知和无聊；而第三个声音则是叙述者站在作者立场和角度发出的，这个声音的基调则是悲哀。下面我们分别依序用ABC来标识这三种声音：,A：至于舆论，在未庄是无异议，自然都说阿Q坏，被枪毙便是他的坏的证据；不坏又何至于被枪毙呢？（史官型叙述者客观转述未庄人对阿Q 被枪毙的见解）B：被官府枪毙的人，那自然是个坏人，既然阿Q是被官府枪毙的，就说明他是个坏人，被枪毙活该。（被转述的未庄人见解的还原性话语）C：被官府枪毙的人就是坏人吗？未庄人是多么愚昧啊！（隐藏在转述语内面的讽刺性叙述者的评价性话语）A、而城里的舆论却是不佳，他们多半不满足，以为枪毙并无杀头这般好看；而且那是怎样一个可笑的死囚呵，游了那么久的街，竟没有唱一句戏，他们白跑了一趟。（史官型叙述者客观叙述并转述城里人对阿Q被枪毙的看法，城里人爱看热闹，有在杀人示众的刑罚中寻找刺激的习惯。）B：枪毙确实不如杀头刺激，为什么要枪毙而不杀头呢，真遗憾！许多死囚在游街示众时都要临死前唱一段戏文，显示自己视死如归的洒脱和英雄气概，这个死囚真没意思，真可笑，真是一个草包！（被转述的城里人的评价和见解的还原性话语。）C：死囚固然可笑，观众又是多么愚昧和令人悲哀啊！（讽刺性叙述者的评价性话语）,四.语式：语式在语言学上指的语言的句式。如陈述式、判断式、祈使式、疑问式等等。叙事学上借用这个术语指的是叙事话语的基本类型。叙事话语是为了讲故事、塑造人物的，所以，基本的语式是陈述式，即叙述。在这个前提下，可以分为三大类：直接叙述（纯叙述）式话语、间接叙述（展示，即描写）式话语、转述式话语。直接叙述式话语是叙述者直接出面叙述的话语；间接叙述式话语是叙述者在形式上隐身，让对象（人物行动过程、对话过程、场景、事件状态与过程等）自身呈现的话语；转述式话语是叙述者将人物话语、行动和过程以自己出面叙述的方式表达出来的话语。一篇叙事作品在语式上是一定会兼用三种语式的，但不同作家在长期创作实践中可能形成对某种语式的特别倚重，从而形成其话语乃至作品特定的风格特征。,1.间接叙述：几个青年妇女划着她们的小船赶紧回家，一个个像落水鸡似的。一路走着，因过于刺激和兴奋，她们又说笑起来，坐在船头脸朝后的一个噘着嘴说：“你看他们那个横样子，见了我们爱搭理不搭理的！”“啊，好像我们给他们丢了什么人似的。”她们自己也笑了，今天的事情不算光彩，可是：“我们没枪，有枪就不往荷花淀里跑，在大淀里就和鬼子干起来！”“我今天也算看见打仗了。打仗有什么出奇，只要你不着慌，谁还不会趴在那里放枪呀！”“打沉了，我也会浮水捞东西，我管保比他们水式好，再深点我也不怕！”“水生嫂，回去我们也成立队伍，不然以后还能出门吗！”“刚当上兵就小看我们，过二年，更把我们看得一钱不值了，谁比谁落后多少呢！”,2.直接叙述：回村的路上，妇女们谈论这件事情，对男人们的态度很不满意，她们商量回家也组织一个队伍打日寇，免得被男人们看不起。3.转述（自由间接引语）：转述是用叙述者的口吻转述人物的对话或心理活动，被转述的内容因转述者直接介入的程度不同而有很大差别。上面那段话，叙述者直接介入限度最低的形式是，去掉所有对话的引号。较低的形式是叙述者对人物对话做一定程度概括：几个青年妇女划着小船回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们说男人们那爱搭理不搭理的横样子真叫人受不了，好像是女人们给他们丢了什么人似的。尽管遇上鬼子逃跑不光彩，但她们说要是有枪就不会逃跑，就会和鬼子们干！打仗也就那么回事，只要不慌张镇静放枪就行。甚至她们觉得潜水捞战利品的本事也不比男人们差。所以，她们商量回村后组织一支妇女队伍，免得被男人们瞧不起。叙述者介入程度更高的形式，女人们对话的原始形态保留更少。,例如阿Q正传的语式以直接叙述和转述为主，只在十分必要的时候才用间接叙述，具体展示场景和人物对话；孙犁荷花淀则以场景展示、人物行动和对话为主，辅以直接叙述。这种语式上的差异对各自小说话语特色乃至艺术特色的形成有重要意义。直接叙述更能表现叙述者对人物、事件、故事的态度和评价，尤其是比较复杂的态度和评价，间接叙述则只能将这种态度和评价放到具体场景、故事、人物行动和对话中。同时，直接叙述话语往往概括性强，因此，适宜交代事件梗概，故事进展速度很快；间接叙述直接展示具体场景、事件、人物行动与对话过程，容易创造具体艺术情景，故事进展速度则相对缓慢。对同一种事件过程，可以用三种不同的语式处理，相应有三种不同话语形态。,五.话语时间：话语时间指讲故事的时间，故事时间指故事内容本身展开的时间，后者是故事发生的自然时间状态，前者是故事在叙述话语中呈现出来的时间状态。1、时序：话语时间与故事时间的顺序：A、顺时序：话语中讲述事件的顺序和事件发生的顺序是同一的。B、逆时序：话语中讲述事件的顺序和事件发生的顺序是对逆的。C、时序的可变性。例：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的叙述时序。2、时距：话语时间与故事时间的长度关系：即叙述的步速，是故事时间长度与话语时间长度互相比较 对照所形成的时间关系。A、省略 B、概述 C、场景 D、延缓 E、静止,3、频率 指的是故事与话语之间的重复关系。A、一次讲述一次发生的故事；B、一次讲述多次发生的故事；C、多次讲述一次发生的故事；D、多次讲述多次发生的故事。举例：福克纳喧嚣与骚动的叙述频率,六.案例回析：孙犁荷花淀叙事话语的特色：这篇小说叙事话语最大的特色之一在语式选择上。叙述者主要用间接叙述语式（展示、描写），以几近白描的话语展示场景、人物行动、尤其是人物对话，创造出一个个极富诗意的生活片段，塑造出以水生嫂为代表的一群充满深情和青春活力的白洋淀年轻女性形象。人物话语极具特色，不追求突出的个性化、而富于生活气息，寓丰富心理活动于平淡简洁的对话中。话语语式以“场景”展示为主，叙述事件过程不着意铺张、不雕琢修饰，故自然流畅，风行水上，纯美净朗，天然明丽。,第四讲：抒情文学形象层,文本话语以语义为核心，指向的下一个层次就是形象层。文学作品是要表达思想感情的，但它一般不会直接表达，而会通过艺术形象的创造来间接表达。介绍苏珊.朗格关于“艺术是情感形式”命题的基本内涵。第一.抒情文学的形象层：抒情文学的形象构成主要是意象、意境和抒情主人公。意象：抒情文学中渗透了思想感情的物象、事象、人象和景象。意境：特定时空中由情景交融的系列意象组成的具有审美想象空间的特殊艺术境界。,一.意象的选择：诗歌意象（事件、景物、人物、场景等）的选择对于营构具有丰富内涵和强烈艺术感染力的意境十分重要，下面这几点是优秀诗歌在意象选择上特别注意的：1.具有丰富历史内涵。杜甫“三吏”“三别”；岳飞满江红.怒发冲冠、郭沫若凤凰涅盘；2.具有巨大人性含量：孟郊游子吟；汉乐府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3.具有强烈情感震撼力：陆游钗头凤、苏轼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余光中乡愁；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杜甫垂老别,杜甫：垂老别 四郊未宁静，垂老不得安。子孙阵亡尽，焉用身独完。投杖出门去，同行为辛酸。幸有牙齿存，所悲骨髓干。男儿既介胄，长揖别上官。老妻卧路啼，岁暮衣裳单。孰知是死别，且复伤其寒。此去必不归，还闻劝加餐。土门壁甚坚，杏园度亦难。势异邺城下，纵死时犹宽。人生有离合，岂择盛衰端。忆昔少壮日，迟回竟长叹。万国尽征戍，烽火被冈峦。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何乡为乐土，安敢尚盘桓。弃绝蓬室居，塌然摧心肝。,4.具有深刻的哲理内涵：“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临江仙.夜饮东坡醉复醒：夜饮东坡醉复醒，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在日常生活情景和自然景物选择中，渗透哲性领悟。陶渊明的诗歌取景似乎信手拈来，但这些平常景物组织到一起，都充满但对生活哲理的领悟。,5.具有深刻独到人生体验：杜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宋之问渡汉江：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贺知章回乡偶书二首：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