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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诃婆罗多,11级比较文学 曹小璐,鸠摩罗什与摩诃婆罗多,中国早在 5 世纪初就已知道摩诃婆罗多。鸠摩罗什(344413)译大庄严论经卷五曰：“时聚落中多诸婆罗门，有亲近者为聚落主说罗摩延书，又婆罗他书，说阵战死者，命终生天。”但这两大史诗属于印度婆罗门教文化系统，也就没有进入中国历代佛教高僧的译经范围，其翻译任务就此延宕了一千多年。,摩诃婆罗多汉译本书影,精校与翻译：史诗般的“远征”摩诃婆罗多（全 6 卷），黄宝生主持，金克木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5 年 1 2月出版，680 元,印度“史诗”一词的原义是“过去如是说”,即历史传说。这里所论及的“史诗”实际上是古代的英雄史诗,即以描写英雄情味为主。叙事重点放在历史传说中的某一个部落、民族或者一个种族的命运系于一身的英雄或半神半人的人物身上,重在赞扬他们的英雄业绩。摩诃婆罗多对印度文化和印度教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摩诃婆罗多更是自信地宣示:“关于法、利、欲、解脱，婆罗多族的雄牛啊!这部书中有的别处才有，这里没有的，任何地方也不会有。”(摩诃婆罗多，1.56.33),印度现代著名政治家、哲学家、作家拉贾戈帕拉查理先生曾在他改写的摩诃婆罗多的故事英文本第三版序言里，意味深长地说：“一个人旅行全印度，看到了一切东西，可是除非他读了罗摩衍那和摩诃婆罗多（至少是要通过一个好的译本读过），他不能了解印度的生活方式。”不只是拉贾先生，印度和世界各国许多有识之士也都一致认为，一个人不了解印度两大史诗，他就不能了解印度和印度民族，对印度民族的生活、文化及其历史就难免茫然无知。,一、关于史诗的作者,摩诃婆罗多标明的作者是毗耶娑（Vyasa）（这是音译，而意译为“广博”）这位黑岛生大仙，孜孜不倦整三年，终于完成这杰作摩诃婆罗多故事。有关毗耶娑的传说：渔家女贞信嫁给象城福身王之前与婆罗门仙人波罗奢罗的私生子。,毗耶娑一种符号？,按照印度传统，毗耶娑不仅被说成是摩诃婆罗多的作者，还被说成是四吠陀的编订者、往事书的编写者等等，将相距数百乃至上千的著作归于同一作者，显然是荒谬的。印度学者瓦盖拉认为，毗耶娑相当于一种工作管理者的名字，在其原始的意义上是代表传统称号的、世系的、师徒门第的和受尊敬的名称。大师吉利特尔希尔玛杰杜尔威迪认为，“毗耶娑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种称号，或者说是对某种权利的人的称呼。当一个修道士仙人将吠陀加以分类，或者是把历史传说进行归纳，那是这个修道士仙人就被称为毗耶娑。”毗耶娑这个名字本身就有“划分”“扩大”“编排”的意思。,象头神与摩诃婆罗多,根据印度神话传说，原书作者是当时王朝中的一位主要人物广博仙人叙述，由大自在天与雪山神女之子象头神群主写下来的。象头神提出的条件是叙述不能停止，广博仙人提出的条件是象头神必须明白他叙述的内容，在这种条件下一个说一个写完成这部著作，但是由于大量迅速的书写，象头神的神笔都用坏了，象头神折掉自己的右象牙继续书写完成。（摩诃婆罗多通行本中的记载，精校本编者认为这是晚出成分，因而并未采入正文）,二、史诗的成书年代,神话=历史？成书于公元前3100年在迦利时代和二分时代之间，普五地区发生，俱卢般度之战。,按照印度神话传说，世界分为四个时代:圆满时代、三分时代、二分时代、争斗时代(又称迦利时代)。各个时代的特征各不一样。争斗时代的特征是黑暗的时代，灾害、疾病、愤怒、祸患等横行于世，随着正法衰落，世界也衰落了，终于走向了毁灭。按照摩诃婆罗多的说法，故事发生在公元前3100年，也就是“在迦利和二分时代之间，普五地区发生，俱卢般度之战。”,温特尼茨（M.Winternitz）：公元前4世纪至公元4世纪之间,1.整个吠陀文献并未提及摩诃婆罗多。最早明确记载俱卢般度战争的是波颠阇（du）利(约公元前2世纪)的大疏，因而不可能早于公元前4世纪。2.古典小说家波那（约7世纪）和哲学家枯马立拉（约8世纪）以及公元5世纪前后的铭文记载这部史诗在当时已是一部经典。因而不可能晚于公元4世纪。,三、史诗的主要情节,婆罗多族 恒河女神福身王贞信波罗奢罗（仙人）毗湿摩 花钏 奇武 毗耶娑（岛生黑仙人）持国（瞎眼）般度（苍白）维杜罗（品德高尚者）甘陀利 贡蒂、玛德利 俱卢族（百子）般度族（五兄弟）（长子：难敌）（长子：坚战）（怖军、阿周那、偕天、无种）共同的妻子：黑公主 象城 天帝都,传兄与传子两种世袭制度的矛盾 婚前生子与借种生子的问题难敌与坚战的矛盾不是简单的个人矛盾，而是贵族阶级内部矛盾,恒河女神,四、插话,沙恭达罗与豆扇陀,那位眼睛乌黑的少女，见到那位豆扇陀国王，恭恭敬敬的向他施礼，又柔声说道：“欢迎你！”“美女！只因一见面，我的心就被你偷走，我十分愿意了解你，美人！请向我开口！”,“从前有一位众友仙人，法力广大，仍在苦修，他使众神之主天帝释，苦恼不堪，十分担忧。”为避免他将我宝座推翻，你前去引诱他把他迷恋，行动吧！毁掉他的苦行，让我好好高兴高兴！,那罗和达摩衍蒂,据印度学者苏克坦逸主编的摩诃婆罗多的精校本，那罗传收录在大史诗的森林篇(第三篇)第五十章至第七十八章，共二十九章。不过，第七十八章真正写那罗故事的只有开头的四颂，恰可视为尾声。这样，那罗传实有二十八章和一个短短的结尾，总计八百八十二颂，译成汉文诗约三千六百行，是印度古代的一首长篇叙事诗。,那罗和达摩衍蒂,我们还要知道什么更优秀的东西，沙恭达罗、那罗，我们必须亲吻还有弥伽杜陀，这云彩的使者，谁不愿意把它放进我们的灵魂。（歌德）尼奢陀国王那罗毗德尔跋国公主达摩衍蒂恶神迦利化身车夫跋乎迦,东方古代理想妇女的典型长诗虽然名为那罗传，但着笔最多，写得最感人的却是达摩衍蒂。之所以题为那罗传，大概与古代母系社会后，妇女地位低下，看不起妇女的思想有关。有人为此鸣不平，改成或译成那罗和达摩衍蒂，我们的汉译本也是此名。她具有东方古典女性的传统美，不仅外貌艳美秀丽，而且性情温柔敦厚，又刚强坚贞、刚柔相济。而且情深真诚，智敏颖慧。有人认为她和悉多、沙恭达罗一样，成为古代印度理想妇女的典型,1.正面描写人物的美丽:女郎的玉体娇嫩柔媚，腰肢纤细，双眸秀美，自我焕发出道道神彩，好似遮住明月的清辉。2.侧面烘托惊异的情态:瞥见那罗的名门淑媛，她们全都陷入了慌乱，刚刚从座位上立起身腰，那罗的神彩又使之倾倒。3.勾勒自然的大处落墨:德摩衍蒂寻觅着夫婿，看见些岩洞栉次鳞比，悬崖峭壁是不一而足，江河溪涧的景象称奇。,4.观察景物的细致入微:她走近那株非凡无忧，鲜花朵朵在竟相开放，嫩芽点点装饰着枝头，冶人心怀，鸟雀调啾。5.印度古代的传统比喻与夫相会一身疲惫烟云散，忧伤平息心头欢喜精神满，德摩衍蒂重获爱情放尤华，宛然夜空皎月高悬明灿灿!6.先于科学的大胆幻想:诸位天神在天空之中，戛然停住一辆辆飞车，对那罗叫声:国王啊!就从云天里冉冉降落。,印度古典叙事长诗那罗传浅论 赵国华,莎维德丽,摩德罗国公主莎维德丽夏鲁阿王耀军之子萨蒂梵心愿公公双目复明公公光复国土父亲百子绕膝与丈夫生有一百儿丈夫复活,无论他是长寿还是短命，不论他是有德还是无能，我只挑选一次夫君，我决不再挑选第二人。幸福与痛苦不过是忽有忽无，我女儿和我斗早已认识清楚。对我这种人不应再说那种话，国王啊！我来时已经决定了意图。,大鹏金翅鸟救母,它的叙事结构，像一组巨大的建筑群，殿堂相接，院落相叠，回廊环绕，路径互通。那些难以计数的“插话”，既各自独立，又彼此关联，而且还往往有各自的讲述者、对话者乃至各自的听众；单说里面出现的故事讲述者就有300到400个之多。这样一来，不仅故事中套着故事，而且对话中套着对话，起承转合之间使得故事线索盘根错节，情节发展引人入胜。,五、叙事结构：像一组巨大的建筑群,史诗最最明显的结构形态便是套层结构。这种套层结构，与前面我们分析的几部作品是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面貌，那就是另一种自我类构的自组织形态，其基本框架就是句中套句，话中套话，故事中套故事，以至不穷。摩诃婆罗多总共十八篇，讲述婆罗多族两支后裔倶卢族和般度族之间争夺王位继承权的斗争过程，史诗的高潮部分是两族之间神人共同参与的惨绝人寰的十八天鏖战。但史诗是从歌人厉声来到林中寿那迦大师的12年祭祀大会上开始的，在与林中仙人们的交谈中，厉声讲到自己在镇群王的蛇祭大会上，听到护民子仙人毗耶娑创作的摩诃婆罗多。史诗采取的是倒叙方式，现在，我们把它倒过来：,（一）大战之后的谱系镇群王是那场大战之后留下来继承王位的第三代王。整个故事就是讲给他听的。镇群王之前的第二代王是继绝王；继绝王之前是激昂王。而这个激昂便是史诗中主人公阿周那和妙贤的身生儿子。因为，大战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战死了，阿周那和妙贤，以及他的兄弟（般度五子）和母亲都往升天国了。把王位留给了激昂。这是十八天大战之后史诗记述的情况；大战之前也有大约三代人的谱系关系：,（二）大战之前的谱系福身王，他是倶卢族和般度族大战主人公难敌和坚战的曾祖父辈。他和恒河之女生下毗湿摩，毗湿摩的意思是发下毒誓的人。事情的起由是这样的，他的父亲福身王爱上了渔夫的女儿贞信。贞信答应嫁给福身王。但是贞信的父亲却给婚事提出几个条件，条件之一，就是作为长子的毗湿摩不许继承王位，其次是毗湿摩还不能结婚，因为渔夫怕毗湿摩结婚生子，给王位的继承权造成威胁。福身王跟毗湿摩商量这个事情。毗湿摩答应了父亲的所有条件，并发下毒誓。这样，福身王和贞信结婚，生下花钏和奇武。实际上，贞信在与福身王结婚之前，与波罗奢罗生有一个私生子：即岛生，也叫岛生黑仙或黑岛生。他和福身王的另一个儿子毗湿摩对称，因此也叫毗耶娑。毗耶娑是摩诃婆罗多的作者。福身王的两个儿子中，花钏未婚而死，没有留下任何子嗣。因此，实际上，奇武是这一脉了。而精力异常充沛的奇武实际上只是一个好色之徒，他娶了一对姐妹作妻子：安必迦和安波利迦。纵欲而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意外，故事的推进过程中的一个极大挑战。这样的话，整个谱系上只剩下两个寡妇。王朝面临灭绝的危险。如何生子继承王权成为最为突出的问题。,（三）争夺王位的王子谱系寡妇安必迦和安波利迦找到毗湿摩，让他配合生子。毗湿摩遵守自己的诺言。不愿意帮助两位弟媳媾和。于是，她们又找到福身王的另一个儿子，那就是黑岛生。岛生跟安必迦生下瞎子持国；跟安波利迦生下般度。这样，岛生就成为了这个王朝真正意义上的父亲。他还和安必迦的一个侍女生下一个儿子维杜罗。如果，岛生当位的话，这个也算是王朝谱系里的人。但岛生并不当国。他的义务就是帮助两个寡妇生下继承者。持国为瞎子，没有直接继承权。因此，般度成为国王。般度有大下两个王后，大王后贡蒂；般度生下五子，称般度五子。长子坚战。出生在持国的长子难敌之前。而持国生有一百个儿子，长子难敌。般度死后，在王朝没有可确定的继承人时，持国便成了摄政王。他们约法三章，持国同意坚战继续享有优先继承王位的权力，但实际上，他并不成全坚战成为国王。这样，就埋下了漫长的般度五子和持国的长子难敌之间王位之战的伏笔。这一过程漫长而复杂，前面说了，史诗的特征就是复杂的套层叙事模式，我们试着廓清史诗的主干线：,（四）三次流亡和三次复出这三次流放和复出构成了史诗十八天鏖战之前的故事主干。我们分别来看一下：第一次流亡第一次流放从般度陷入诅咒抛弃王位开始，隐居森林，直到般度去世。般度死后，他的五个儿子长大成人，欲夺回王位继承权。大王后，般度五子，还有仙人们来到婆罗多族宫廷象城。持国长子难敌设计欲废黜般度五子。但阴谋失败。他便让他们远走高飞，流放到城镇，在那里，难敌建了一座无比漂流的房子。但是这座房子是用紫胶宫建造的，难敌的目的是等他们住进去之后，纵火烧死般度五子。阴谋被他们的叔叔维杜罗识破。脱险。进入：第二次流亡幸免于难之后，般度五子又流亡森林。这期间，他们化装成婆罗门参加般遮罗国王的选婿大会。五子之一的阿周那完成国王设下的条件，顺利拿下国王的女儿黑公主，作为般度五子共同的妻子。般遮罗与婆罗多族比邻，象城的婆罗多便发现了王位的继承人还活在人世。更糟糕的是大力罗摩和黑天成为了般度五子的同盟成员。罗摩和黑天是马图拉要塞地区的民众领袖。象城会议召开，持三种意见，一派认为先发制人，干掉般度五子；一派认为，难敌已经是实际意义上的国王，不可能让位；这里面，元老级的人物毗湿摩支持般度五子应该享有的权力；所以，第三种意见南北分治便成为这次会议最终决议,般度族得到的国土位于阎牟那河边象城的西南部，是一片未开垦的蛮荒之地。至此，双方都没有放弃对整个王国统治权的争夺。般度族日渐富庶，建天帝城。黑天建议举行王祭，欲彻底摆脱象城的统治。以王祭的方式使统一帝国的行为合法化。实际上，他们也征服了已知世界。并且得到象城方部分人的赞同。般度长子坚战正式灌顶，正在他的王权达到巅峰时，受到象城方面进行投骰子游戏的挑战。投骰子游戏的挑战是王祭的最后一道仪式。坚战不能置之不理。然而，这场游戏中，他的儿子、弟弟，他们五兄弟共同的妻子黑公主，还有他的自由都输得精光。老摄政王持国实际上已经撤销了这场巨赌。让般度五子携带家眷财物回家去。然而游戏必须进行，就在他们归来的途中又被追回。接受最后一次孤注一掷的挑战：要么赢得整个王国；要么流亡十三年（十二年在森林，最后一年隐名埋姓过隐匿生活），如被发现，那就再流放十二年。最后的结果是：坚战输了。坚战被迫交出已有国土，第三次流亡开始。,第三次流亡般度诸子隐名埋姓在摩差国毗罗吒王宫里作奴仆。十三年之后，般度五子又复出，要求归还国土。难敌不给。坚战进行斡旋，反复谈判，目的当然是为了避免流血的战争。到最后，坚战提出，哪怕给五个村子也是可以的。但难敌说，一个针尖大的地方也别想捞到。于是大战在即。双方争取盟友，拉拢各自的势力圈。难敌和阿周那同一天赶到多门城，黑天正在睡觉。难敌先进屋，站在床头；阿周那后进，站在床尾。黑天醒来之后，首先看到阿周那。难敌说自己先到，要黑天支持自己。黑天表示说，难敌先到，而自己却先看到阿周那。那么这样吧，黑天把自己和他的军队一分为二。二者之间，自行挑选。阿周那选择了黑天本人。难敌选择了黑天的军队。双方还经过了几轮争取盟友的拉力赛，最终形成的局势是：倶卢族方（难敌）：毗湿摩担任统帅；组成十一支大军；般度族方（坚战）：黑天（大神毗湿奴的化身）担任顾问，般遮罗族的猛光为全军主帅；组成七支大军。两军开往倶卢之野。准备开战：,（五）鏖战倶卢之野这场战争史无前例。鏖战十八天，毗湿摩每天戮杀一万人。但最终以倶卢族全军覆没告终。可就在般度族大功告成之际，倶卢族剩下的三名大将夜袭酣睡中的般度族军营，杀死全部将士。黑天和般度五子不再军营，才幸免于难。如此结局，坚战悲痛万分。精神几近崩溃。最后在众人的劝说下勉强登基。（六）结局坚战统治王国36年。得知黑天升天。于是，他把王位传给般度族唯一的后裔阿周那和妙贤生下的儿子激昂为王位继承人。自己和四兄弟以及黑公主往升天国。这样，故事又回到护民子给镇群王讲述婆罗多王族故事的地方，回到开头歌人厉声给大家讲述故事的地方。整部史诗形成一个巨大的环结构。我们将看到，这种环结构不是粗糙的。摩诃婆罗多约500万字。显然不是这么短的篇幅里能周详的。它的复杂丰富之处在于它的套层结构。这种结构使这部史诗呈现一个开放结构，不断的开花，衍伸。而这些满枝花朵又是与整个故事息息相关的。初篇的叙述方式，对整个史诗使用的方式而言是有代表性的，“熟悉了初篇，也就是理解了全书的叙事方式”。因此，我们也打算照此惯例，仅就初篇进行形态分析。,（一）歌人厉声的讲述：第12章：序篇、篇章总目1.歌人厉声来到寿那迦大仙的12年祭祀大会2.与仙人交谈3.厉声讲到在镇群王的蛇祭大会上，听到护民子仙人讲述毗耶娑创作的摩诃婆罗多故事4.应众仙人要求，厉声讲述摩诃婆罗多的篇章目录和内容提要第3章：沙宝篇5.厉声讲述镇群王蛇祭的缘起第412章：布罗曼篇6.厉声应寿那迦的询问，讲述仙人婆利古世系的故事。故事落在一条蜥蜴劝说婆利古后裔羚羊仙人不要杀生，并告诉他镇群王举行蛇祭，蛇族面临灭亡，最后得到一个名叫阿斯谛迦的婆罗门的救助第1353章：阿斯谛迦篇7.厉声应寿那迦的询问，讲述镇群王举行蛇祭和阿斯谛迦拯救蛇族的故事；7.1讲述仙人者罗迦卢与蛇王婆苏吉的妹妹结婚，生下儿子阿斯谛迦；,7.2又追溯了从前生主的两个女儿迦德卢和毗娜达为争辩高耳马的尾巴是黑是白而打赌，由此引发迦德卢诅咒自己的一些蛇儿子将在镇群王的蛇祭上烧死；7.3大梵天预言阿斯谛迦会中止这场蛇祭；7.4讲述环柱王在一次狩猎中，冒犯一位严守禁语之戒的仙人，遭到仙人的儿子独角的诅咒大蛇多刹迦将在第七日咬死他。7.4.1咬死继绝王的过程：继绝王回去后，严加防守，多刹迦化作一条小虫，藏在水果里，趁继绝王吃水果时，咬死了继绝王。7.6讲述镇群王得知自己父亲的死因后，举行蛇祭，要消灭蛇族；7.7阿斯谛迦凭借自己的智慧制止了这场蛇祭；7.7.1蛇祭故事完了之后，厉声应寿那迦的请求，继续讲述摩诃婆罗多故事；这部摩诃婆罗多故事就是在蛇祭大会的间歇时间，护民子奉师命向镇群王讲述的，他的老师就是毗耶娑。从第55章开始，歌人厉声开始转述护民子向镇群王讲述的摩诃婆罗多,（二）歌人厉声的转述，或护民子的讲述第5461章 原始宗教降生篇8.1这篇是摩诃婆罗多正文的开始：护民子扼要介绍了倶卢族和般度族之间矛盾的由来和发展，直至倶卢之野大战的爆发；8.2大战之后，毗耶娑用三年时间写作了摩诃婆罗多；8.3护民子讲述倶卢族和般度族英雄的出世缘由：众阿修罗在天界屡屡败于众天神，便纷纷下凡转生，来人间作恶：恶神转生的一方：妖连王、童护王、胜军王是阿修罗转生难敌是恶神迦利转生难敌的九十九个弟弟是罗刹转生,大梵天部分身体转生的一方：坚战是正法神的部分化身怖军是风神的部分化身阿周那是因陀罗的部分化身无种和偕天是双马童的部分化身黑天是毗湿奴的部分化身第62123章 出生篇9.1护民子应镇群王讲述婆罗多族祖先的事迹9.1.1护民子讲述婆罗多的诞生（第6269章），这就是著名的沙贡达罗故事9.1.2护民子讲述祖先迅行王的事迹：9.1.2.a插话：迅行王传（第7080章）9.1.2.b插话：迅行王后传（第8188章）9.2护民子讲述补卢世系及历代国王的故事：一直讲到福身王、毗湿摩、花钏、奇武、持国和般度。至此摩诃婆罗多才真正进入正题：,这是初篇的基本线索。可以看到，层层相因满枝开花是叙述上的主要技巧，我们将摩诃婆罗多中这种叙述形态称之为“曼荼罗式叙述”。曼荼罗是一种复杂而精致的图案，荣格曾将它和心灵对应，通过描述曼荼罗图案而获得内心的完整。阅读这部史诗的过程也有获得内心完整的感觉。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巧合。你会感应到线条慢慢铺开过程中的那种张力，那种在心灵上慢慢延展的藤蔓植物，正是一朵完美的曼荼罗意识之花。但我们也注意到，摩诃婆罗多的叙述是线性的，那么，它形成完整的力量又来自哪里？我以为首先形态上的插话和套层结构，它将线性破坏，重新新成涨落，阅读的波面，获得共时性和完整。这部史诗还奇迹般的具有一种“道德”力量。这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可能跟那些富有教益（宗教性）而智慧的故事本身有关。另外，我们必须指出，“曼荼罗式叙述”是印度古典文学中一种普遍形式。印度文学中的另外几部像罗摩衍那、罗摩功行之湖、五卷书、故事海等等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品都是“曼荼罗式叙述”!她们仿佛只能产自印度次大陆这篇潮湿而膏腴的土地上。,摩诃婆罗多全书采用一种名叫阿奴湿图朴的格律。这种韵律简洁易记。一般地，每两行组成一个诗节，每行又由两个音步构成，每个音步八个音节，所以一诗节的音节总数为32个。每个音步的第五个音节要短，第六个音节要长，第七个音节长短交替。除了规定的这几个音节外，其他音节的长短自由。在梵语中，这样的诗节就叫输洛迦，即颂，所以每一个诗节又叫一颂。摩诃婆罗多是由两音步十六音节诗行组成的长达十万颂的巨型史诗。我们看摩诃婆罗多“森林篇”中一个著名的插话“那罗传”中的开头两颂：brhadava uvca dsdrj nalo nma vrasenasuto bal dupapanno guGairicmai ravanavakoida%eatisthanmanujendrGam murdhini devapatiryath duapryupari sarvecmditya iva tejas e在第一颂的第一行中，第一个音步（sdrj nalo nma）的第五个音节是na，第六个音节是lo，第七个是n，第二音步中的第五、六、七个音节是：su、to、ba。如下文中划横线部分：9:9:二音步1 2 3 45 6 7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十六音节sdrjnalo nma vrasenasuto bal d第一行upapannoguGairicmai ravanavakoida%e第二行在梵文中，有的字节由长达十几二十个以上的字母（音）连缀在一起，诵读时，形成一种悠美雄浑的波浪形旋律，总有滔滔不绝之感。我们前面提到的“节奏周期”或许在梵语中倒是体现的最为明显的。,六、史诗的主题浅析,1.Dharma达摩双方约定遵循“正法”：白天作战晚上休息，不加害放下武器或手中没有武器的人。另外,在一对一对打时不能打击对方的下身,就像今天的拳击比赛一样a 德罗纳篇坚战方使计杀死德罗纳b迦尔纳篇阿周那不顾“正法”杀死迦尔纳C沙利耶篇难敌与怖军单挑，怖军不顾战前约定，击伤难敌d马嘶、慈悯、成铠夜袭般度军营,这部史诗的基调是颂扬以坚战为首的正义力量，谴责以难敌为首的邪恶势力。在列国纷争的时代，人民如果有所选择的话，自然希望由比较贤明的君主，而不希望由暴虐的君主统一天下。摩诃婆罗多这是这种希望的形象化表达。,2.诅咒主题摩诃婆罗多中大量诅咒文化现象反映了婆罗门种姓在婆罗门教社会中的特殊身份及职能。当史诗人物触犯了某种天然或人(神)为的禁规，诅咒便成为惩罚的方式。在史诗中，这一主题呈现为(设禁)，违禁，惩罚，解除(或实现)的结构。关于诅咒的规律，一是每当诅咒产生，可以不依赖诅咒者的监督自然发生，甚至事隔多年或下一辈子也不可幸免。二是受诅咒者始终逃避不了灾难，除非诅咒者重新解释或减轻了所发出的诅咒。“但他无论如何是不能收回诅咒或宣布诅咒无效的”(刘安武339),“画个圈圈诅咒你们”,潇洒哥,那罗传中的诅咒,般度误杀修道士，受到诅咒，不能与妻子贡蒂同房，贡蒂用咒语呼唤天神，生下了坚战兄弟，主人公得以出场;老英雄毗湿摩由于前世作为婆苏神遭到极裕仙人的诅咒，下凡为福身王之子，他中箭身死则是受到安芭诅咒;持国与般度的共同兄弟维度罗出身于低等种姓妇女腹中，也源于曼陀仙人的诅咒;迦尔纳之死源自早年受其师父持斧罗摩的诅咒;黑天之死是因为失去持国百子的甘陀利发出的诅咒，他所在的雅度族覆灭来自受到侮辱的仙人诅咒;阿周那射杀毗湿摩，恒河女神发出诅咒他也必将死于儿子之手，后来阿周那果然被其子巴帕鲁瓦亨射死可见，史诗许多主要人物的前世今生都来自于诅咒，没有了诅咒，史诗不知从何开始，也将失去收束情节的可能。,3.反对战争史诗的11章妇女篇中，阵亡将士的母亲、姐妹、妻子、儿女的凄厉哭声，是对这场战争浩劫的有力控诉。大战的结果，所有将士般度族剩下6个，俱卢族只剩3个，死亡人数达“16亿”之多。难敌的母亲甘陀利诅咒黑天的家族36年后也将遭遇同样的灾难，结果应验。,史诗中的2个人物分析,1.毗湿摩这个人物身上一直有着无可奈何的矛盾，这种矛盾发展到了顶点，他就不得不死去了。他不赞成难敌的行为，可还是得为他作战；他同情坚战一方，却不得不和他们为敌。他作为全族中年岁、辈分最高的人，应该制止这场战争；但他又是俱卢族的元老，不不能不为俱卢族效忠。他英勇无敌，又受到尊敬，然而被逼着去屠杀后辈。这样，他只好寻求死亡，等于用自杀逃出了战争。,2.维杜罗维杜罗的出生带有偶然性,他的母亲是一个低等种姓首陀罗宫女。当初,毗耶娑和奇武王的大王后交合,大王后很不情愿,紧闭双眼,结果毗耶娑预言将生一个盲孩子。贞信太后认为盲人将来当国王多有不便,再一次叫他去和大王后交合生子。这一次王大后吩咐一个首陀罗宫婢代替自己,于是宫婢生了维杜罗。维杜罗是谁投胎转世呢?他就是执法的正法之王阎王投生到人间。虽然他是持国和般度的弟弟,但是他的地位远在他俩之下。他说起来是贵族,实际上他是处在贵族行列中最不显眼的地位。他的身份虽然不算低下,但是不值得人们羡慕。他没有王位的继承权,他也没有攫取王位的野心。他名义上是刹帝利,可是他既不是武士,更没有上过战场。他一生经常性的工作就是给他的哥哥持国充当顾问。,他有超群的智慧,深谙古今典籍。就像我国历史上那些以史为鉴的博学的谋臣,他从神话、传说、史实和寓言中归纳出经验教训和利害关系的忠告,提供给持国。有时还引起持国的不快,因为忠言总是逆耳的。有一次持国甚至下了逐客令,他也无怨无悔,欣然出走;当持国醒悟过来要把他接回时,他也心安理得地返回朝廷。大战爆发了,他无能为力,既不能制止这场毁灭性的战争,也不能拿起武器,为他认为正义的一方出力,只能看着无情的厮杀肆虐,造成尸骨成山、血流成河的惨景。维杜罗以个人的言行维护着正法,虽然他的作用有限,但他是正法的象征。,（朝戈金，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所长）关于摩诃婆罗多的自问自答,问：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的汉语全译本已经出版，字数多达四百万字。印度古代怎么会产生这样规模宏大的史诗？答：这体现中印两个文明古国的文化传统的差异。中国在上古时代就采用了竹帛这类适宜保存的书写材料，后来又发明了纸张，一贯重视以书写文字为依据的文化传承方式。早在殷商时代就“有册有典”，有专职记事和记言的史官。春秋和史记开创了中国史书编年体和纪传体两种体例。历朝历代保持编撰史书的传统，为我们留下了以“二十四史”为代表的卷帙浩繁的史书。史书注重历史事实。孔子曰：“不语怪力乱神。”司马迁曰：“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中国古代史学发达，势必抑制神话传说的发展。,而印度古代采用的书写材料主要是桦树皮和棕榈树叶（“贝叶”），不适宜长期保存。因此，印度古人在漫长的历史时期中，始终保持以口耳相传为主的文化创作和传播方式。这就决定了印度古代神话传说和史诗的发达。印度两大史诗罗摩衍那和摩诃婆罗多产生于印度列国时代，核心故事都是围绕争夺王权展开的。但是，经过一代又一代说唱艺人的加工和创造，历史事实早已淹没在神话传说中。譬如，司马迁写成了史记，便以固定的书面形式代代传承。而印度史诗的创作和传承始终是流动的和层层累积的。摩诃婆罗多的产生和发展经历了大约八百年时间，最终成为一部以英雄传说为核心的、“百科全书式”的史诗，在公元 4 世纪定型，篇幅为十万颂。,问：因为这部史诗规模宏大，你们采取集体翻译的方式？答：是的。想当初季羡林先生在“文革”后期，出于学术本能，于 1973 年开始独自翻译罗摩衍那。当时并不怀抱出版的奢望，只是不想浪费生命。到 1976 年已译出全诗七篇中的前三篇。此时，“文革”结束，有了出版的机会，于是他乘兴译完全诗，于 1984年出齐全诗七篇。这样，前后花费十年时间。而摩诃婆罗多的篇幅是罗摩衍那的四倍，我们有谁敢独自承担这项翻译工程？当时赵国华发起翻译摩诃婆罗多时，我们都已年过四十。美国梵文学者布依特南在四十岁左右开始翻译摩诃婆罗多，先后出版了三卷（即全诗十八篇中的前五篇），不幸于五十一岁逝世，未能完成全诗翻译。赵国华在翻译摩诃婆罗多第一篇的过程中，深切体会翻译这部史诗的艰辛，因而在第一篇的“译后记”中感叹自己要为它“倾尽满腔鲜血，付出整个生命”。可是，他也像美国学者布依特南一样英年早逝，令人痛惜。幸运的是，我们依靠集体的力量，前后用了十多年时间，终于完成全诗的翻译，并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精心制作出版，奉献给中国学术界。,问：摩诃婆罗多是诗体，你们译成散文体，是怎么考虑的？答：我们决定翻译摩诃婆罗多，从一开始就得到金克木先生的支持。翻译体例也是金先确定的。他在为摩诃婆罗多写的“译本序”中，说明了译本采用散文体的理由：“原来的体无法照搬”，而译成散文体，“有诗意的原文不会因散文翻译而索然无味，本来无诗意只有诗的部分更不会尽失原样。这样也许比译成中国诗体更接近一点原来文体，丧失的只是口头吟诵韵律”。他还亲自翻译了摩诃婆罗多第一篇的前四章，为我们做了示范。在一般情况下，诗体作品理应译成诗体。金克木先生本人翻译的迦梨陀娑的抒情长诗云使是译诗范例。而翻译摩诃婆罗多这样一部规模宏大的史诗，又是集体分工翻译，要完全采诗体就相当困难。史诗使用的是通俗梵语和简易的“输洛迦”诗律，译成汉语的诗体应当接近民歌体或弹词体。而译者们都没有创作这类诗体的经验。要译得诗行整齐，通俗易懂，朗朗上，又忠实原文，并非易事。如果译得不好，很可能变成“打油诗”体，画虎不成反类猫。或者，是散文分行，凑个韵脚而已。因此，我们只能老老实实地译成散文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