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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性与“戏剧性情境”,20世纪欧美诗歌导读之五(课件下载地址:学生的文件/Brazil/Poetry 用户名:Brazil,密码:hxd),Incorrigibly concrete,无论诗歌多么抽象、多么理性化、多么具有冥思的性质,20世纪诗歌对“可感性”的强烈诉求要求诗歌必须是“incorrigibly concrete”的,也就是说,必须具有无法修正、无法替代的具体性;现代诗歌越来越倾向于认为,所谓的诗歌的“素材”并非远离日常经验的事物,诗歌“素材”自身就是日常经验所固有的。是否有能力处理不可替代的日常经验,是诗歌的“incorrigibly concrete”这一属性对诗人发出的第一个挑战。诗歌就是在日常之中完成的对日常的把握和洞穿。,具体性VS普适性,区分:写作的目的,是为了进入世代传颂的经典而写作还是为了自我的欢娱而写作?如果是后者,对诗人而言最致命的要素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替代的个人经验和感知,他最迫切的快感是通过诗歌的形式感为其找到一种温度适宜、半密闭半公开、通风条件良好的经验存储空间,普适性不是首要考虑的问题;即使在世代传颂的经典之中,储存良好的诗歌依然像“特殊经验的化石”,其中的特殊纹理是不可替代的个人性的,而其地质构造、色泽和质地则具备可以被历史诠释的“普适性”。特殊的个人经验的纹理更是在历史的洪流中打捞具体的生存、拓展历史冰冷的容积的有效手段;不能因为天真地考虑“今后我的这些日常生活的鸡零狗碎有人看么?”就以牺牲诗歌的个人经验特殊性为代价,一味寻求世代流传的“普适性”,或者说,大而空的“人性”;20世纪诗歌特殊的形式规则本身就提供了连通具体性和普适性、日常经验与普遍人性的最佳路径。如果在赋予个人具体性以形式感的时候”可感性“把握得很好,具体性(精细的感受力)和普适性(可读性)的矛盾不是问题。,Key word:objective correlative,The only way of expressing emotion in the form of art is by finding an objective correlative;in other words,a set of objects,a situation,a chain of events which shall be the formula of that particular emotion;such that when the external facts,which must terminate in sensory experience,are given,the emotion is immediately evoked.(“用艺术形式表现情感的唯一方法是寻找一个客观对应物;换句话说,是用一系列实物、场景,一联串事件来表现某种特定的情感;要做到最终形式必然是感觉经验的外部事实一旦出现,便能立刻唤起那种情感”)The Sacred Wood对于写诗而不是做理论研究的人来说,“objective correlative”最好被理解为“客观关联域”,因为诗歌最主要的是处理“关联”的问题,诗人“发现”了“一系列实物、场景,一联串事件”之间的一种特殊的“关联关系”,这种关联关系的“关联域”早就的诗歌的形式伸展空间叶芝:技艺就是能把“坐下来用早餐等一连串的偶然事件”变成“一个思想,某种有意图的完美之物”的东西。,复杂的经验与戏剧性情境,“一系列实物、场景,一联串事件”之间的一特殊的“关联关系”实际上就是当代生活的复杂经验之中微观的“个人戏剧性”;对“客观关联域”的缔造实际上是在缔造一种戏剧化情境中的对话关系,包括语境与语境之间的对话关系。最简单的诗歌之中都包含有戏剧性的对话成分,即使对话的对象是诗人自我的另一部分;能否“发现”日常经验里的戏剧性情境并将其形式化是诗人的基本功之一,对一个当代诗人而言,他的兴趣往往不在“事物为什么是这样”而在于“事物之间为什么呈现出这样的关联,这样的关联能否移植、构造、再生出一个有意味的形式空间”。诗歌中的戏剧性情境不同于戏剧本身,它只是为诗歌提供了必要的关联关系、张力和想象力的跑道,并不是一出靠矛盾的演绎来层层递进的完整的戏剧。,Case1:平淡的日常具体性之中的戏剧性张力,警察来访他的摩托车立在窗下,一圈橡皮像帽斗围住了前面的挡泥板,两只粗大的手把在阳光里发着热气,摩托的拉杆闪闪有光,但已关住了,脚蹬子的链条空悬着,刚卸下法律的皮靴。他的警帽倒放在地板上,靠着他坐的椅子,帽子压过的一道沟出现在他那微有汗水的头发上。他解开皮带,卸下那本沉重的帐簿,我父亲在算我家的田产收入,用亩、码、英尺做单位。算学和恐惧。我坐着注视他那发亮的手枪皮套,盖子紧扣着,有绳子连结着枪托。,“有什么别的作物?有没有甜菜、豌豆之类?”“没有。”可不是明明有一垄萝卜,在那边没种上土豆的地里?我料到会有小作弊,默默坐着想军营里的黑牢的样子。他站起来,整了整他皮带上的警棍钩子,盖上了那本大帐簿,用双手戴好了警帽,一边说再见,一边瞧着我。窗外闪过一个影子。他把后底架的铁条压上帐簿。他的皮靴踢了一下,摩托车就嘟克、嘟克地响起来。(爱尔兰)希默斯希尼(Seamus Heaney)(王佐良译)思考:1)作者截取这样一个情境的意图是什么?2)为什么刻意描述警察的“行头”?警察的性格和他的行头构成了什么样的关系?3)为什么作者刻意选择了一种平静的描摹语气?注意一些特殊的构词:“法律的皮靴”,“算学和恐惧”起到的“定海神针”的作用;4)警察、父亲和“我”构成了怎样的张力?,case2日常场景的喜剧化,亲密十四行农庄的下午有着过多的蔚蓝、过大的云。有时候我会走出去,追随吃草的牛群,嚼着龙爪茅,袒胸露臂,穿着三年前破旧的睡衣,走到峡谷里的小溪边上小睡,喝一口冰凉的、叮咚脆响的水。当霞光笼罩树林,我对着夕阳吐了一口唾沫,让血点一样彤红的唾沫星从牛棚上空飞过。在那里,我呼吸着,牛饲料的香味多么甜蜜。在盯着我看的公牛和母牛之间,没有醋意。一头牛在麻木地打量我之际突然滋出了一泡热气冲天的尿,我们,我和所有牲口,就不动声色地一道尿出了一大泡漫长而欢悦的尿。(巴西)维尼休斯德莫拉伊斯(Vinicius de Moraes)(胡续冬 译),思考1)这首诗和上一首希尼的诗表面上看都是对实际场景的描摹,但是在调子上有什么不一样?2)作者是如何把乡村的日常事物“神奇化”的?如此“神奇化”的目的是什么?3)最后两节的喜剧性情境有何动机?公牛与母牛之间的“没有醋意”和尿尿的狂欢是真实的还是作者欢愉的写作心境的投射?延伸:当代诗人精细、繁复的感受力决定了他诗歌中的情感基调不是一陈不变的。虽然莫拉伊斯被成为“激情诗人”和“快乐诗人”,但他的作品中仍有很大一部分是深情而忧伤的。譬如被改编成歌曲的Por toda a mimha vida,Case3:从日常景致的跑道起飞,一些树(美)约翰阿什贝利(John Ashbery)得一忘二 译这些树令人惊叹:每一株都与邻居连理,似乎言语化做一场凝止的表演。因为机缘的调遣你我相遇,犹如这清晨与尘世游离却依然与之切合,恍惚间你我便成为它们试图晓示的我们:它们存在于此便足以包含蕴意;你我很快便会抚触、相爱、释怀。令人欣慰的是如此的亲和并非虚妄,我们正置身其间:一种静寂已充满声响,一张帆布已然浮现彼此应和的笑容、一个冬晨。置于一片迷离的光中,移动,我们的日子披着这般缄默,这些音色似乎是它们自足的辩护。,John Ashbery:Some TreesThese are amazing:eachJoining a neighbor,as though speechWere a still performance.Arranging by chanceTo meet as far this morningFrom the world as agreeingWith it,you and IAre suddenly what the trees tryTo tell us we are:That their merely being thereMeans something;that soonWe may touch,love,explain.And glad not to have inventedSome comeliness,we are surrounded:A silence already filled with noises,A canvas on which emergesA chorus of smiles,a winter morning.Placed in a puzzling light,and moving,Our days put on such reticenceThese accents seem their own defense.思考:1)可以设想一下本诗的散文化转述是什么样子的?2)树之间的关系为什么是“令人惊叹”的?3)树之间“令人惊叹”的关系怎样与你我之间的关系发生关联的?4)作者在树、人、冬晨的静谧之间构筑出一个庞大的关联域的?,Case 4:重构历史中的日常具体性,公元前31年在亞歷山大(埃及)卡瓦菲斯(Cavafy)(黄灿然 译)從他位於市郊附近的村子那小販來了渾身上下仍滿是旅塵。於是他“香油”“樹膠”“最好的橄欖油”“頭髮香水”沿街叫個不停。但是到處是喧囂音樂遊行誰聽得見他人群推他扯他衝擊他。他完全給搞糊塗了他問“這裡發生什麼事呀”有一個人也向他講那個宮廷大笑話安東尼在希臘打勝仗了。,卡瓦菲斯是20世纪上半叶居住在埃及的亚历山大港的希腊语诗人,死后才有诗集出版,但却越来越被认为是20世纪最重要的诗人之一,同性爱和历史是他最着迷的主题,尤其是历史,从衰落的现代希腊文明出发,一遍一遍地重返希腊文明之辉煌时代,但却带着边缘的、乡愁与反讽交织的视角;本诗的“潜文本”:公元前31年元老院、屋大维联手在亚克兴击败了安东尼,但克莉奥佩特拉却诈称安东尼获胜,在亚历山大举办凯旋仪式;思考作者为什么要虚构一个小贩来“进入”历史情境?虚假胜利的喧嚣淹没了小贩的叫卖,这一情境的设置有何目的?体会“大笑话”一词中书写者对虚构情境的暴露和干预,Case 5:历史场景中虚构与并置的戏剧性,长城(荷兰)吕瑟贝尔(Lucebert)(马高明 柯雷 译)秦始皇帝(奥古斯都)他流放文人焚烧他们的书籍他被星座吓得发抖,下令“焚毁蛮子的土地,在皇土周围建造一座万里长城”有一天,狄令离开了他年轻的老婆去找大木头以备又一个寒冬回到家背着千枝万杈气喘吁吁却发现兵卒们在烧毁的屋顶上舞蹈蒙恬将军率兵三十万打败了蛮子建造起长城秦代第一人隔着高大的窗户颔首微笑他从不会想到自己的皇宫将如此迅速地覆灭,吕瑟贝尔号称荷兰“五十年代诗人群的黄帝”,其诗歌具有强烈的反理性、反抽象的色彩,注重诗歌和当代绘画艺术的结合;思考这首诗中有几重“并置”关系?作者虚构出的细节具体性和用语言压缩历史时的“强硬感”之间构成了何种戏剧性张力?,Case 6:用戏剧化情境颠覆神话,赛壬之歌(加拿大)玛格丽特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这是一首每一个人都想知道的歌:一首无法抗拒的歌:就是这首歌,使男人成批地往舷外跳去虽然累累白骨就在他们眼前这首歌到底唱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听到过的全都死去,或者失去记忆。要不要我来告诉你这个秘密?要是我说了,你能不能帮我脱去这身鸟状羽衣?我不喜欢呆在这儿蹲在这个海岛上过于招摇,故作神秘旁边还有这两个骚婆子,疯疯癫癫我不喜欢参加这首三重唱它一本正经,简直要人的命。,这个秘密我马上就说,别人都不知道,只告诉你一个,凑近一点。这是一首呼喊救命的歌,唱的是:救命!唯有你,唯有你才能救我,你真是个狭义心肠的男子汉总算成了。唉,这是一首让人厌烦的歌不过每一次都有神奇的功效。(李文俊 译)注释:赛壬(Siren)是希腊神话中的海妖,住在荒僻的海岛上,人首鸟身,数目为两个或三个。她们用美妙的歌声蛊惑航海者,使其迷失心智,触礁沉船以至身亡。赛壬后来被用来指称那些用花言巧语欺骗男人的美女,这种指代在女性主义运动兴起之后被认为是包含了侮辱性的性别歧视;这里的“我”是指一个赛壬,这首诗是在想象、戏仿她的独白和对话;指的是其他两个赛壬;“总算成了”和下文的“神奇的功效”都是从赛壬自己的口中隐晦地暗示刚才那个听到歌声的“你”又被成功地蛊惑致死了。,Siren Song This is the one song everyonewould like to learn:the songthat is irresistible:the song that forces mento leap overboard in squadronseven though they see beached skullsthe song nobody knowsbecause anyone who had heard itis dead,and the others cant remember.Shall I tell you the secretand if I do,will you get meout of this bird suit?I dont enjoy it heresquatting on this islandlooking picturesque and mythicalwith these two feathery maniacs,I dont enjoy singingthis trio,fatal and valuable.,I will tell the secret to you,to you,only to you.Come closer.This songis a cry for help:Help me!Only you,only you can,you are uniqueat last.Alasit is a boring songbut it works every time.阿特伍德曾经师从著名的神话原型批评大师弗莱,因而在诗歌的题材选择上一度曾经对原型神话比较感兴趣,并经常致力于将这些原型神话与当代社会的异化形态、与女性的地位与状况反思结合起来,这首诗就是明显的一例;这首赛壬之歌是对希腊神话的戏仿和颠覆,传说中的美丽的歌声其内容居然是绝望的呼救,其立意不可谓不大胆、神奇。但阿特伍德的愿望与其说是颠覆还不如说是展示颠覆的困境这个可爱的叙述者赛壬她的叙述是可靠的吗?即使是可靠的,她在呼救之后依然使呼救信号本身也成为了男性眼中的“蛊惑物”,这种结果是源于诡计还是源于无奈?这样的疑惑使得这首诗具有了当代性别政治的寓言意味;阿特伍德为诗极其克制、警醒,这首诗看似放松、可爱,实则在叙事技艺上煞费苦心。这种借神话人物之口进行的限制性主观叙事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博尔赫斯写迷宫牛头怪的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