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用体系、民营经济与小微企业金融服务.doc

信用体系、民营经济与小微企业金融服务 信用体系、民营经济及小微企业金融服务王桂堂（河南财经政法大学，河南 郑州 450000）摘要：小微企业业占据企业群体的绝大多数，故小微企业融资难是困扰小微企业的发展一个症结。由于 中图分类号：F832.7 文献标识码A在中国经济体制迈向市场经济的过程中，我们欣慰地看到一些民营企业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势能，挺进大中型市场主体的行列，对于这些小微企业当中的佼佼者，融资或许已不再是困扰他们发展的主要问题。然而，这类主体毕竟还是小微企业中的少数，对大多数小微企业主体而言，依然是处在经济结构的中下层，处在市场经济的“低端”。基于我国经济体制改革“抓大放小”这样一条路径的选择，经过一个时期以来的制度变迁，处于市场主体结构下层的、数目庞大的小型企业、微型企业群体，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非国有主体。故在我国“小微企业”与民营企业实际上是兼容的概念。由于制度安排与技术条件等多方因素的掣肘，在经济体制转型时期，融资难成为困扰小微企业发展的瓶颈，也成为一个时期以来的体制改革与经济社会发展的热点问题。事实上，前一段浙江民营企业家的“跑路”现象都与民营企业 难以获得与国有大中型企业等同的“融资权”有关，是经济体制深层矛盾的在社会金融结构方面的折射。值得宽心的是这一问题已引起最高决策层的关注，前不久国务院决定设立“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就彰显了有关部门探索解决这一问题的态度与决心。一、小微企业的界定及其特征所谓小微企业，是小型企业和微型企业的通称。现阶段我国小微企业多以个体户、家庭作坊等形式出现。在我国，一般认为最先将小微企业这个概念引入学术界的是郎咸平教授。小微企业这一概念，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小企业促进法和国务院关于进一步促进中小企业发展的若干意见之规定。在上述法规中，将中小企业划分为中型、小型、微型三种类型，具体标准根据企业从业人员、营业收入、资产总额等指标，结合行业特点制定。这一规定行业包括：农、林、牧、渔业，工业（包括采矿业，制造业，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建筑业，批发业，零售业，交通运输业，仓储业，邮政业，住宿业，餐饮业，信息传输业（包括电信、互联网和相关服务），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房地产开发经营，物业管理，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其他未列明行业（包括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社会工作，文化、体育和娱乐业等。可以看出，小微企业涉面广泛，与国计民生关系密切。将小微企业从原来的“中小企业”当中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部分划分出来，并不仅仅是着眼对企业的类型进行理论上的细分，从实践层面看，特别是从加大对市场经济的弱市群体扶持的力度这一角度来看，是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的。与传统中的中小企业相比，小微企业以下特征更为典型：一是经营规模普遍小。根据目前的划分标准，以零售业为例，微型企业年从业人员在10人以下，年营业额在100万元以下。这样的企业，核心竞争力是相当薄弱的。因为企业几乎没任何多余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用于产品或技术方面的研发。二是抗风险能力弱。微企业在市场中处于竞争弱势，且易受经济波动和政策环境变化的影响，企业存续期期限较难预料。在美国金融危机向世界各国蔓延之际，我国东南沿海受到国际大环境的影响，倒闭的一批企业中，小微企业首当其冲。三是缺乏有效的公司治理机制。小微企业多处于刚刚起步成长初期，主要实行个人化或家族式管理，公司治理机制普遍不完善，自我管理能力较差。四是缺乏可供融资抵押的有效资产。按照现行金融机构抵押融资的规范要求，小微企业基本上无法提供合格的抵押品作为融资条件。五是企业同质性显著。在某一特定的地区内，中小企业基本上是高度同一化的：企业规 模类似、经营产品类似、管理方式类似、甚至企业的名称都非常类似。以上属性可以说都是小微企业的天然属性。这些属性中，包含这小微企业很多的先天不足。然而正是这些具有诸多“先天不足”的小微企业做为最活跃的经济实体，为中国经济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截至到2011 年底，小微企业对我国GDP 贡献超过30%，创造税收占比接近30%，为城镇化的快速发展更是提供了60%以上的新增岗位。为此，如何促进小微企业健康发展，是摆在我们面前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二、信息不对称与小微企业融资难的技术困境新制度经济学认为（诺斯，1981）1，“资产的专用性”是导致交易成本交易费用存在的一个因素1，张五常在交易成本范式对此做出了进一步的分析，他指出，由于交易成本的存在，第一会影响交易量，第二会影响资源使用的边际效率，第三会影响合约的安排选择。在人类社会进入信用经济时代之后，信用活动与每个市场主体，无论是大小，无论是单个体还是集合体都结下了不解之缘，但与之同时，信用活动的成本也成为沟通资金融通渠道的一个技术障碍。从金融发展的视角观察，金融活动由散点式的多对多演进到通过金融中介机构的一对多这是一个巨大的社会进步，这也正是金融机构特别是银行类金融机构出现后对社会经济产生的巨大推动力所在。银行类金融中介可以通过其专业技术方面的优势，将分散的“零售”业务转化为“批发”业务，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集中资金与分配资金功能，这一过程极大地降低了信用活动的社会成本，从而使信用供给者能更为方便提供资金，信用需求者能更为便捷地获得资金。不难想象在今天的社会中，假如每个工商企业不是通过金融中介而是通过分散的信用提供者去募集资金，这对企业的经营者而言，融资成本将大得难以想象。然而，小微企业融资难就恰恰出现在这个环节，即金融中介出现之后，其制度设计与小微企业是不匹配的。作为专业的金融中介机构，一方面为了保证存款人的资金安全，同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证自身的经营绩效，必然要对资金需求者进行严格的审核，这种审核是需付出成本的。由于信息不对称现象的大量存在，金融中介对此付出的“甄别成本”也与日俱增，从技术层面看，这种成本与企业规模大小无关，即无论企业规模大小，金融中介所付出的“甄别成本”是大致相当的，但由此所获得收益却大相径庭。换言之，金融机构为大中型企业提供服务和为小微企业提供服所付出的成本是大体一致的，所获得的利息以及相关服务收入却有着天壤之别：为大中型企业提供一笔贷款数额会达到数千万乃至数亿元，而为小微企业提供一笔贷款数额可能仅有不足一万至十几万元，按同样的利息率或费率计算，显然为1 （法）克劳德梅纳尔编：制度、契约与组织从新制度经济学的角度透视。经济科学出版社，2003年，地43页 大中型企业提供服务是更为合算的选择。为此，金融机构有着天然亲近大中型企业、排斥小微企业的偏好。事实上，从纯技术层面分析，为了克服信息不对称因素的干扰，金融机构对小微企业“考察成本”与“甄别成本”往往还会高于大中型企业。这是因为小微企业财务制度不够健全、自身信息的公开程度不够而导致银行方面的边际服务成本上升。而大中型企业财务制度健全、自身信息公开程度高而更能符合现代金融制度的要求。在此，还有一个在学术界较为流行的观点值得商榷。这种观点认为在我国之所存在较为严重的小微企业融资难现象，主要是因为银行市场过于垄断且被大型金融机构所占据，由于银行市场缺乏为小企业提供服务的供给者，导致大量的小微企业被“挤出”，难以获得必要金融支持。解决问题的出路是放开银行市场，成立一批中小银行专为小企业服务。如此，小微企业融资难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徐滇庆，2002）2。其实这种观点是存在分析误区的，因为小银行与小企业并不在同一起跑线上，二者之间并不存在必然“联姻”的内在关系。即使是小型银行，其资本营运规模也要远远超过工商企业，这是金融中介的属性所决定的。所以即便是“小”银行，也有足够的实力与能力为中型以上的企业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君不见改革中期以来，各地由城市信用社转变而来的城市商业银行已星罗棋布，再加上后来成立合作银行、农村商业银行乃至村镇银行等等已形成一个规模不小的群体，与大型国有银行相比，这些银行绝对是属于“小银行”之列，但为何小微企业融资难的问题依然如故，其原因正如上面所分析。不仅仅是金融中介为小微企业提供金融服务存在技术障碍，金融市场的直接融资同样也存在类似的问题。因为今天的金融市场已不再是市场经济萌发时期的分散的、地摊式的场外式交易市场，无论是主板市场也好、二板市场也好，都进入了集中统一的规范发展阶段。因此，任何一个市场主体要进入“场内”交易，获得金融市场上的融资权，也需要经过一个严格的资格审核过程，否则是很容易引发金融秩序混乱的。1720年英国爆发的南海泡沫事件就是一个由于融资主体资格审核失控而引发金融危机的活生生的例子。故金融市场直接融资制度与金融中介融资制度一样，只是一部分市场主体的乐园而不是数目众多的小微企业融资天堂。也正是因为如此，小微企业融资成为世界性的难题。三、小微企业融资与非正规金融活动之间的掣肘由于正规金融中介制度与金融市场制度与小微企业存在着不匹配的问题，正是因为如此，当出现宏观金融政策紧缩局面时，很多小微企业不得不求助于非正规金融体系的支持来维系生存，而非正规金融活动的活跃，又引发高利贷现象的蔓延。一旦无序而脆弱的非正规金融体系出现资金链断裂问题时，融资难的问题便成为社会问题乃至社会危机的导火索。这 种“轮回”似乎已成为改革开放中后期以来小微企业发展的一个不良循环的死结。温州老板们的“跑路”、“跳楼”等社会现象都与这个不良循环有着内在联系。所谓非正规金融在我国有着特定含义，通常是指金融体系当中未被登记的、未被管制的和未被记录的部分，称为非正规金融。非正规金融在很多场合与“民间金融”是同义语。在此，不容回避的一个问题是小微企业与非正规金融有血缘关系吗？从金融制度演进的历史轨迹看，二者之间是存在密切关系的。从非正规金融活动的领域可以看出，农村的非正规金融多于城市的非正规金融；小规模分散经济圈层中的非正规金融多于大规模垄断经济圈层中的非正规金融；发展中国家的非正规金融多于发达国家中的非正规金融。为此，我们大致可以得出这样一个判断：非正规金融在市场经济尚未充分发育的地区与小规模的小微企业具有相互伴生的关系。导致这种伴生关系的制度根源是我国经济的二元结构。根据发展经济学家麦金农的观点，二元结构导致金融压抑，而金融压抑又限制资本的形成，产生资金缺口。而这种资金的缺口并不是单纯资金匮乏造成的，而是由于在正规市场上资金向国有经济以及垄断行业配置造成的，为此小微企业只能求助于与之有相同地位、身份及其背景的非正规金融活动。由于非正规金融活动是不完全受官方监控、管制的金融活动，故具有很强的高利倾向，特别是在正规金融机构抽紧银根的环境下，这种高利贷的自发倾向表现得尤为突出。此时，非正规金融活动活跃市场、助推经济的正面效应就会被其吸取暴利，阻碍甚至破坏小微企业生存发展环境的负面效应所覆盖。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许多民营企业而言，正是应了坊间流传的俗语：“不借钱，等死；若借钱，找死！”。实际上，这正是金融结构域金融制度的内部矛盾制约经济发展的真实写照。故此，关于小微企业与非正规金融活动基本推论是，尽管二者之间有较为接近的血缘关系，因为二者都是市场体制发育的内生产物，尽管非正规金融活动在一定的环境下、一定的范围内可以助推小微企业的发展，但非正规金融不是小微企业发展壮大的主要依靠力量。四、匿名经济下金融制度的对小微企业供给若干思考如前面的分析，市场经济的内在金融制度发育与安排与小微企业的金融服务是不对称的，也即市场经济内部难以自然发育出来一个与小微企业完全兼容的金融服务供给体系。为此，需要从外部制度建设的层面加以矫正。根据IFC（国际金融公司）提供的数据显示，中22 理论界对非正规金融还有其他的解释，但其不完全被官方的监管部门所监控是一个主要特点，亚洲开发银行也是从这个角度对之进行概括的。故这里取了这个界定。 国小微企业获得贷款的难易程度在在全球中排列第67位，根据这一排列位次，不仅欧盟等发达国家排在我们前面，而且像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乃至越南等发展中国家也都排在我们前面，这说明在解决小微企业融资难的问题上我们任重而道远，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为此，提出如下一些思考对策：其一，信用基础设施的建设需要完善。前面谈到，正规的金融体系无论是作为商业性质的，还是政策性质的，在支持小微企业、向小微企业提供金融服务的过程中，都要对其进行甄别筛选。其中，征信是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在市场经济尚不发达的“熟人经济”4条件下，这种征信活动可以通过“隐形”方式来完成，即通过熟人介绍，口碑的传播等方式了解金融服务需求方的信用资质、信用记录、道德风险倾向等。毫无疑问，这种“隐形”的征信方式只能在狭小的“熟人”范围及其圈层指类似于小农经济社会中，生产经营与信用活动都在一个狭小的熟人范围内进行的经济模式 时候，受到监管规则的束缚；诸如风险准备、流动性比率、审慎贷款（格里高利，2004）4、资本拨备等，使得金融机构在针对小微企业的业务拓展方面步履维艰。为此，作为监管部门应当解放思想，不断创新监管的思路，金融机构大客户与小客户属性截然不同，其业务特征也大相径庭，都以同一标准、同一尺度进行监管，显然是一种“懒政”思维。金融监管要遵循国际惯例，但任何一条国际惯例都是在顺应经济与金融发展规律的前提下由“特例”上升为“惯例”的。其三，政策支持体系要健全。与已经成长成熟的大中型企业相比，小微企业是天然的弱势群体。从公平的角度出发，小微企业在发展过程中需要的更多政策性的扶持。其间，政策性的金融体系和政策性的信用担保体系是不可或缺的环节，也是整个社会信用制度乃至金融制度建设的重要方面。一个时期以来，我国各地已建立了一批以小企业为服务对象的诸如“中小企业局”、“中小企业信用担保机构”等，但不容回避的事实是，这些机构的职能作用远远没有到位。以中小企业信用担保机构为例，这类机构大致分两类，一类是具有政府财政背景支持的，另一类是由民间资本主导的。第一类由于资本金规模太小，提供政策性担保的覆盖面太狭窄，根本无法满足数量庞大的小微企业发展的需要；第二类从成立之时开始其走向就“跑偏”了，这类机构成立的真正目的并非是为小微企业服务，而是利用国家在政策方面的优惠以较为便捷的方式进入准入难度较大的金融领域。前一段各地的担保机构风险频发，就说明了这个问题。这是值得认真反思的。从整体设计思路来看，小微企业信用担保体系应当走政府主导的路子，这样才能保证其政策支持的属性不被异化。其四，承贷主体要走向联合发展的道路。单个的小微企业金融服务成本高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为此，小微企业与大企业相比，无论是作为“承贷”对象，还是金融服务的受让主体，都是处于下风的。如果小微企业是企业联合体、产业及集群体、价值链关联体的方式作为金融服务的接受方，其服务成本就会大幅度降低，与之同时，对金融机构而言，金融风险发生的倾向也会有所降低，如此，就会扭转金融机构以及金融市场选择大中型企业的偏好，最终形成小微企业与大中型企业具有等同“融资权”的局面。这一样来，才能为小微企业发展创造更为宽松的环境，使之在市场经济当中发挥其更大的积极作用。 参考文献1 诺斯.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2 徐滇庆编.金融改革路在何方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3 中国人民银行参事室编.央行参事文集M.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20114 格里高利.资产支持融资：审慎贷款的有效规则M.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2011 作者简介：王桂堂（1959-），男，经济学博士，河南财经政法大学金融学院副院长，主要研究领域为金融发展理论与实践 通讯地址：450000郑州市文化路80号河南财经政法大学金融学院Em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