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城下影评.doc
有一回拿破仑过Alps(注:阿尔卑斯)山,说,“我比Alps山还要高!”这何等英伟,然而不要忘记他后面跟着许多兵借鲁迅之言,是为题记。电影兵临城下,其实看完电影后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取的有些不靠谱,兵临城下,“黑云压城城欲摧”,给人的第一映像就是宏大的战争场面,于是就以为是像国内的抗日战争或是解放战争的电影或电视剧一般,是描写双军对垒的杀伐、指挥官运筹帷幄的谋略,或是某种历史使命、民族大义之类的。可是电影所表现的完全不是这样,虽然也有大场面的描写,可也只是作为表现电影主题的铺垫罢了,于是把Enemy at the gates译成兵临城下是在是有些让人诟病。主角瓦西里在影片的末尾对丹尼洛夫说:“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因而我觉得,是否译成咫尺外的敌人更能表现两个狙击手对决的紧张感呢?关于战争电影,以我不多的电影阅量来看,国内的战争电影似乎更多地侧重描写整个战争全局或是历史进程,描写的都是集体、团体,记忆中似乎很少有直接描写个体的战争电影。国外的战争电影只看过拯救大兵瑞恩和这部兵临城下,怎么说呢,或许偏颇了,可是就觉得,国外的战争电影,描写地更为细腻,更为精致,我们可以看到剧中每一个人物的喜嗔憎怒,每一个任务的爱恨情义,他们的性格,他们的信念,每一个人都能让你觉得是人,而不是符号或是雕塑。甚至那些小人物,或许你不会记得他们的名字,可是你就是能回忆起他们。像瓦西里的一任任助手们,第一任的两位,是情侣吧?两人如此亲昵,男战士嗜烟,女战士的胆怯和懦弱。第二任的两位,年长的洒脱、豪放可是又带着细腻,年青的略有些呆愣。连剧中连名字都不太会出现的小人物都能让你记得,可见,欧美的战争电影对人物的刻画是多么的纤毫毕现。比如男女主角在战地上的重见,男主角瓦西里因对女主角的好感而不自觉的局促和好强、两人微妙的眼神和表情,让人不觉莞尔,到现在扔觉得似乎宛在眼前。好了,闲笔少置,谈谈电影。“我是一块石头,我一动不动,慢慢地将雪含在嘴里,这样它就不会感觉到我的呼吸,我从容不迫让它靠得再近一些,我只有一颗子弹,瞄准了它的眼睛,我的指头轻轻按在扳机上,我没有颤抖,我现在是一个大男孩了”电影以主角幼时祖父对他的教诲开始,既交代了主角身份乌拉尔地区的牧羊童,又为之后主角瓦西里甫一上战场就适应战场惨烈压抑的气氛然后以弹无虚发的技术为撕裂了法西斯笼罩在斯大林格勒天空上的阴霾埋下了伏笔,观众在看到他精准的射击时,不会去疑惑:“欸?他居然是个神枪手么?”而是会莞尔一笑:“没错,就得是这样。”这段伏笔是必不可少的,可是我总觉得把这一段放在电影最开始略有些突兀和衔接不畅的感觉,若以插叙的形式在电影中间以瓦西里的梦境的形式表现出来会不会有更让人惊喜的感觉?好了,铺垫结束,电影正式开始。电影或是电视剧甫一开始,那人头攒动之中,画面慢慢定格的必是主角无疑,而主角“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的那个与旁人有着些许区别的异性,差不离就是女主角了。斯电影亦如是,拥挤的列车上,男女主角视线的碰撞,似乎就让两人的命运轨迹契合了,而且再无法分开。这一段虽紧张,可总有些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意思,当呼啸的列车载着懵懂的小伙子们真正到达伏尔加河畔,他们那些发愣的眼睛和灌铅似下不了列车的腿以及适时响起的炮火声,似乎让广众也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硝烟战争,来了。监兵员粗鲁的推搡、伏尔加河上敌人收割生命的炮火和子弹、河面上的断臂残躯、不时响起的炮火的轰鸣、长官对逃兵的严酷和残忍、冲锋时敌人的子弹和战壕、溃逃时督战员的子弹和那张冷酷的脸这些雏嫩的小伙子们,似乎明白了,这里不是建功立业、实现自己英雄主义梦想的地方,而是一个绞肉机,他们,就是绞肉机里被碾碎的肉。对于战争场面的铺垫性描写,忍不住和拯救大兵瑞恩开头诺曼底登录的那一段做了对比,发现大兵瑞恩对于战争铺垫描写的更为出色,最为突出的就是适时的静音和缓慢画面的加入,忘记了是谁说过,两军对垒,你和战友一起冲锋时,会有一种战争群体意识取代你的个体意识,你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是什么,而只是一味地冲锋、冲锋、冲锋,直到你饮弹,所有的硝烟和轰鸣如潮水般退去,整个世界开始变的缓慢时,你才意识到,你前面在冲锋,现在,你要死了。所以,我觉得大兵瑞恩里适时的静音和缓慢画面,很好地表现了这种茫然和空洞,能够更好地表现战争的残酷,个体的脆弱,已经新兵对于战争的恐惧,当然,也更扣人心弦。时势唤英雄,前面的场面描写只是对主角神武的反衬,在苏联红军一片哀嚎和溃败的愁云里,主角出现了。或者换句话说,主角瓦西里的神枪法被政委丹尼洛夫发现了利用仅有的五颗子弹、破旧的步枪、敌人相互间视线的盲点、炮火爆炸声的掩盖,硬是在敌人环伺之下狙杀五人,这何等英武!于是在丹尼洛夫的宣传之下,瓦西里和他的枪成为了敌人的梦魇,成为了悬置在敌方指挥官头上一柄暗刃,成为了勒紧敌人咽喉的枷锁,硬是逼一路高歌猛进的法西斯德国干出了让普通士兵冒充军官这般无奈的举动以避免军官的损失他们不想让他们宝贵的军官仅仅只是成为瓦西里功劳簿上的又一个红叉!于是瓦西里只身柄枪,硬生生击穿了横亘在斯大林格勒上空和苏联指挥官心头的阴云,他让德军畏惧、逡巡和胆怯。砰!“观尔乃插标卖首”,何等信步闲庭。于是他成了苏联红军的榜样,成为了英雄,成为国民心中的偶像。人们在津津热道他今天又杀掉了几个军官、又收获了几个“狗牌”,他在人们的心中似乎战无不胜,无可阻挡。若电影剧情就这么发展那自然过于俗套和无趣了些。当德国人的实在是无可奈何,不得不遣派“军中第一狙击手”的柯尼格少校来“猎杀”瓦西里的时候,剧情开始起了波折,电影的高潮拉开了序幕。整个电影的主体部分,就是苏联的瓦西里和德军的柯尼格少校的相互猎杀和博弈,双方都嗅到了对方的存在,可是却谁也没法奈何地了谁。有点有趣的是,似乎所有的电影里,主角的宿命对手刚开始都比主角要强大,这部电影也不例外。电影里借瓦西里之口表现了柯尼格的强大“他作为一个狙击手却从不换埋伏的地点,他有着无与伦比的信心”、“他一枪就能狙中高速移动的人,我不是他的对手”敌人太强大了,瓦西里的助手在一次又一次地与柯尼格的交锋和博弈中死去,而瓦西里却总是慢柯尼格一步,一次又一次。长官开始不满瓦西里的拖沓,为了保持瓦西里的英雄形象和标志作用,要求瓦西里尽快杀掉柯尼格。于是,这纷至沓来的压力,将电影的剧情在起伏和波折中不断向高潮推进着。当然电影不能一味地让主角处于下风,否则观众心理可是不能接受的。瓦西里和柯尼格交锋的转折点,是在废弃的拖拉机厂主角被柯尼格逼在一个铁箱后,而枪也不在手里,这可谓是双方交锋里,主角最危险的境地。这里电影用了一个很奇妙的手法,利用破碎的玻璃,让两个宿命般的敌人见了一面,似乎在宣告:哦,我看见你了,你离死期不远了。主角处于最危险的时候时,自然也是剧情转折的开始,触底当然要反弹。女主角的出现,为主角扳回了劣势,利用玻璃的反光对柯尼格视线的阻碍,成功地让主角伤了柯尼格的左手。这,似乎是个很好的征兆。斯大林格勒车站,这个在史书中被书写上斯大林格勒战役最惨烈的一笔的地方,成为了两人命运般决斗的终点。最终政委丹尼洛夫甘愿为饵,以自己的生命给瓦西里加上了最后的胜利砝码。当柯尼格一枪狙爆丹尼洛夫的头,以为自己获得了如此长时间的狙击手博弈的最后胜利而放松警惕走出掩体时,却发现自己走进了瓦西里的瞄准镜。嘭!左眼中弹,柯尼格倒地死去。我不由得想起了电影刚开始祖父对瓦西里的教导:“我是一块石头,我一动不动,慢慢地将雪含在嘴里,这样它就不会感觉到我的呼吸,我从容不迫让它靠得再近一些,我只有一颗子弹,瞄准了它的眼睛,我的指头轻轻按在扳机上,我没有颤抖,我现在是一个大男孩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无论是彰显主角运还是战争的正义性还是别的什么,在一个一个人用自己的牺牲为主角增加胜利砝码的时候,其实这场争锋的结局早已经被注定。最终,是个美丽的结局,男女主角在战地医院重逢,彼此安好,或许俗套,可这,便是最大的幸运,也是最好的结局。整部电影看下来,没有看到一点领导者的光辉决策和伟大领导,而只是能看到一个个平凡的人们,为了自己,为了胜利,而在战争的泥潭中挣扎。或许电影在提醒我们,诚然,战争的胜利我们不能忘记领导者的功绩,然而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更不能忘记那些平凡的士兵和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