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长的变形——叙事生命的选择.doc
时长的变形叙事生命的选择 时长的变形——叙事生命的选择第一节停 顿 与 减 缓“叙事过程,实际上也是一个把自然时间人文化的过程。”48(P156) 不论我们从逻辑上还是实证上都可以得知:故事时间≠叙事时间,那么如何去衡量呢?热奈特是如此划分的:“We could schematize the temporal values of these four movements fairly well with the following formulas, with ST designating story time and NT the pseudo-time, or conventional time, of the narrative:pause: NT = n, ST = 0. Thus: NT ∞ > STscene: NT = STsummary: NT < STellipsis: NT = 0, ST = n. Thus: NT < ∞ ST ” 49(P94-95) 热奈特根据叙事时间与故事时间的长短关系,分别划分出了停顿、场景、概要和省略四种时间变形。 “后来,查特曼在他1978年出版的故事与话语中在上述四种速度之外加上了第五种速度,即延缓(stretch), 米克• 巴尔称之为“减缓 (slow-down)。”50(P68-74) 概括起来,我们知道停顿是指故事时间中断,叙事时间无限大于故事时间;场景是指叙事时间基本等于故事时间;概要(述)是指叙事时间小于故事时间;省略是指叙事时间中断,故事时间继续, 故事时间无限大于叙事时间;延缓是指叙事时间长于故事时间。 阿根廷著名作家博尔赫斯曾写过一篇名为秘密的奇迹的短篇小说。叙述的是小说主人公赫拉迪克,一名捷克的剧作家, 他因被德国法西斯占领当局查出犹太人的血统,逮捕入狱,定于当年3月29日上午9时执行枪决。他入狱时间是19日,距死期只有10天,而他有一部剧作仇敌尚未完成,于是他企求上帝给他一年时间完成这部剧作。29日上午,他被士兵押赴刑场,行刑队排成方阵等待开枪命令。9点正,军士长喊出执行的命令,所有的枪口对准了赫拉迪克,这时奇迹发生了: “物质世界凝固了。枪口朝赫拉迪克集中,但即将杀他的士兵们一动不动。军士长举起的手臂停滞在一个没有完成的姿势上。一只蜜蜂在后院地砖上的影子也固定不动。风像立正似的停住。……他明白自己动弹不得。他听不到这个受遏制的世界的最轻微的声息。他想:我在地狱里。我疯了。时间已停滞……”51(P171) 故事时间在这里停滞了,而叙事时间却大步迈开双脚,他向上帝企求一年的时间,上帝果然为他创造了奇迹,从下达枪毙的命令到子弹出膛,时间整整停滞了一年。在这一年里,他将剧本完成,连最后一个尚待解决的形容词也找到了。这时,行刑队的枪声响了。我国作家金敬迈写过一部欧阳海之歌的英雄小说。在描写欧阳海冲上铁轨拦惊马的时候,作家把欧阳海一瞬间的心理活动写得很长:“……这冲上去的一瞬间,欧阳海可能想了些什么?短短的一瞬间,也许他想起了他二十三年的一生:……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欧阳海可能看见了些什么?迎着扑将过来的列车,也许他看见了一条英雄的大路:……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欧阳海可能听到了些什么?隆隆的火车声中,也许他听到了毛主席的教诲。……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欧阳海可能说了些什么?迎着危险而去的欧阳海,也许他正喊着参军时的誓言:……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也许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想;也许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到。十多年来,他想的、看的、听的、说的,不就是这些问题吗!”52(P55) 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对英雄一生作总体性回顾,这是叙述者有意的延缓,仿佛是影视中对一个快动作的慢放,其生命运动的轨迹和情感变化的流程便详尽而细腻地展现在受叙者的眼前。通过以上两例典范,我们可以归纳为:停顿是叙事时间对故事时间的极度拉伸变形,延缓次之,它将某些重要的场面或人物的某些行动以比正常速度更慢的速度放出来,它们都到达了违背现实逻辑的荒谬地步,这显然是极假的,在实际中是不可能的。赫拉迪克临死不惧,念念不忘的是对艺术生命的孜孜追求,这是合理而合情的;欧阳海以身救列车,永远牢记的是革命教育,这是必然又必须的。面对残酷的现实,叙述者顽强地主观虚构,也许正是通过这种“历史的必然要求和这个要求的实际上不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性冲突”53(P346) ,使受叙者领会到生命情感、道德伦理的真,叙事层面由假上升到真,叙事过程实现了假与真的转换。同时,由于故事时间的静止,叙事时间的变动,以静止的故事时间去框架变动的叙事时间,在叙事的空间布局上形成以静衬动,动静和谐的美化局面,充满了生气,而它的生气来源于动,因为“任何叙事文,……我们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个充满动态的过程,亦即人生许多经验的一段一段的拼接。”54(P6) 再者,由于故事时间的极短,叙事时间的极长,造成了短暂与永恒的强烈对比,是一种本质上的回归,实现着由无到有、由短暂到永恒的转化。作为后现代小说之父的博尔赫斯认为“时间的本质是‘无时间’或‘永恒’,时间的表象是有,永恒是无,时间是永恒的形态。”55(P110) 之所以有这样一个仿佛迷乱的理解,实质上包含了人类意识的历险、编造、扭曲等,这是一种迷宫般的意识,因为“在博尔赫斯看来,迷宫意识主要是时间意识问题,是人类主体感受时间的一个结果。”56(P109) 因而这种主体感受,是力图对现实的超越,对精神永存的赞歌,“在本质上是人对世界和历史是感觉的折射,是一种‘主观时间’的展示。”57(P141) 在这种展示中人与时间进行了对话和交流、感受体验,“由一瞬间而转化为永恒,时间体验包含着人生态度,成为独特的生命体验。”58(P122) 这种体验得益于我们对时长的变形,就是时间的美化、生命的美化、历史的美化、情感的美化。它根植于变形,如同音乐中追求的强音和长音,悲壮雄浑,绵长婉转。第二节 省 略 与 概 述一、叙事学与美学的契合点——含蓄 含蓄作为一个源自于中国古代诗歌理论的美学范畴,它体现出较为独特的审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