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论文浅谈毕淑敏小说对女性问题的关注.doc

毕淑敏是国家一级作家、内科主治医师、北师大文学硕士。她是中国当代文坛最具实力与个性的女作家之一。她曾在西藏高原阿里地区当兵，服役十一年，有着二十二年的行医经历，著有毕淑敏文集八卷，长篇小说红处方、血玲珑、拯救乳房、女心理师，中短篇小说集女人之约、昆仑殇、预约死亡、鲜花手术，散文集婚姻鞋、素面朝天、保持惊奇、提醒幸福，短篇集白杨木鼻子,散文集心灵处方等，而小说在毕淑敏作品中占有重要位置。在她所创作的小说中，主人公多为女性，如女兵、女医生、女护士、女大学生等等。因为身为女人，作为女儿、母亲的情感经历使得她十分关注女性问题，并能十分敏锐地发现女性问题，对女性问题的写作驾轻就熟。本论文探索毕淑敏作品中对女性给予的生活关怀，即对女性问题的关注。一 对女性独有体验的刻画毕淑敏说：“我的性别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无罪。人类的性别，是人类进化与分工的必然，它无罪人类的性别，是人类的进化与分工的必然，它是人类的骄傲。女性这一神圣的性别，和男性具有同样的思索与行动的能力，因此，她是平等和光荣的。她所具有的繁衍后代的结构和职责，更使她辛苦和伟大。”毕淑敏在小说中的创作的女性，有她内在的矛盾。她一方面希望能够使人回复到原来的本性，过真正女人的生活，就有了作品中众多的母亲的形象和对母性的重视；另一方面，她又意识到在现实的生活当中，在一个男权社会真正恢复女人的本性是不可能的，因为许多的不平等。而为消除这种不平等，首先必须使女人独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女人，而不是依附于男人。毕淑敏的性描写不注重女性在过程中的真实感受，因为她认为在男权统治下，那种感受是由男人主宰的，并不是女人的真实感受。“性是奴役女人的皇帝”。1注：毕素敏：红处方，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7年版，第139页1因此，这种性爱对于女人是不真实的，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没有这种性爱，人的生存又存在问题。这是作者的内在矛盾：一方面想强调女权，以反抗现实中的不平等，一方面有始终是以人的生存为最高目标。我们可以从“对母爱的关注”和“对女性性体验的描写”来看毕淑敏在其作品中对女性独有体验的刻画。（一） 对母爱的关注母爱是人间最温暖、最感动人的情感之一，这种爱与生俱来，是人类的本能，也以成为女性自我成长、爆发潜在能力的内在动力。女性因为母爱而成熟，也因为母爱而伟大。很大程度上来讲，母爱成就了母亲，母亲成就了女性，因为母爱，女性才变得完整。毕淑敏对母爱的描写，不同于一般的赞美母爱，她用理智的笔调叙写各种母爱的体现，在肯定这种母性行为的同时，并善意地提醒这种行为中的无意识的感情有可能产生负面的影响。小说血玲珑、生生不已中的卜绣文、乔先竹将无私母爱的发挥到了极致。血玲珑中母亲卜绣文是一名运筹帷幄的精明能干的企业负责人，虽然年到中年，但仍然气韵犹存。在得知女儿夏早早患上罕见的渐进型贫血后，她十分激动，“意志大面积崩塌，眼泪把她一大早精心修饰的淡妆，毁坏得不成样子，一个平凡绝望的中年妇女从华贵的躯壳中显露出来，一败涂地孤苦无依”2 注：毕淑敏：血玲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10页2。惊骇恐惧过后，卜绣文义无反顾地开始了一场与死神争夺生命的战争。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智地思考，在悲痛震惊的时刻，她还能简练而清晰的把孩子的病情描叙给丈夫听。在丈夫无法对女儿面对女儿的病情，拒绝与医生谈论孩子病情时，她又勇敢地直面残酷的现实，积极与医生沟通交流。她清楚地意识到，得了病，第一比的是运气，第二比的就是钱了。每天守在女儿身边并不能解决问题。她忍着对女儿的挂念，谈生意时努力保持良好的状态，为女儿挣来救命钱。下班回了家后，她买来厚厚的医学专注来研读，内科学、使用血液病学、世界最新的血液病学学术资料等等，以更多地了解女儿的病情。书中对病情症状的种种描述十分可拍，看书时，她带上了保温的茶杯，穿上厚厚的外衣，还有保暖的袜子，她的牙齿还是不由自主地打颤，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在发抖，书页刷啦刷啦响，每一个铅字都穿上了火红的舞鞋，上串下跳。即便是如此的痛苦，她还是坚持看下去，“像是上了鸦片瘾的赌徒，越不想看越要看下去，而且过目不忘。每句话都如同施了炮烙，永不磨灭地痛在心里”3 注：毕淑敏：血玲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50页3。女儿的厄运让卜绣文生出无穷无尽的勇气去面对艰辛的现实。在工作上，她更精心地做生意，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冒着大的风险投资；深入的了解早早的病情后，她接受了老医生钟百行的提议，不顾自己的年龄，忍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历经千辛万苦让自己怀孕。丈夫的不支持与退缩没有让她放弃尝试；成功怀孕后，得知丈夫不是女儿的亲生父亲，而能拯救早早的是当年凌辱过自己的一名陌生的男子，尽管十分纠结，她还是放弃了刚刚生成的生命的幼芽；找到早早的亲生父亲后，在女儿的生命安危面前，她放弃过往的仇恨，甚至不顾寻常的廉耻和羞辱，找上对方，愿意牺牲自己的肉体去赢得一次救早早的机会。生生不已中，面对女儿小甜的脑瘤，乔先竹不像丈夫那样歇斯底里，“当厄运像洪水般袭来的时候，女人们就挺身而出了。笨重的东西都被淹没了，只有那些平日里轻飘飘的物体，顽强地在浑水之上浮动”4 注：毕淑敏：生生不已，河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3月版，第325页4。在丈夫狂躁不安时，她抱着他让护士给他打镇静剂。她想晕过去，像小说里电影里一样，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很多。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晕过去的权利，她的女儿需要她。她强迫自己吃饭，以保持精力和体力来维持自己的家庭。“她吃饭的时候完全不知道饥饱，就迅速地肥胖，显出灰白的囊肿”5 注：毕淑敏：生生不已，河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3月版，第329页5。在女儿死后，乔先竹的精神完全崩溃，一直以来支撑着她坚强的母性的力量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因为女儿已经不再需要她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世界中，女儿死后，她还在吃饭时等着女儿吃饭，半夜里把丈夫从睡梦中摇醒，说女儿活了她的体重迅速地下降，精神也愈加衰弱。当听到袁大夫提出来再怀一个孩子的建议时，乔先竹奇迹般地变得神采奕奕。她说“我们就像两棵树。我们结了一个果子，它被风打掉了。我们再吵架，它也不会回到树上去了。可是我们还能结好多好多的果子啊 ”6 注：毕淑敏：生生不已，河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3月版，第340页6，接下来的日子里，乔先竹被一种奇异的火焰灼烧着，她不顾疼痛，坚决把已经长在子宫内部的节育环取出。身体稍好些后，她以狂热的感情来孕育一个新生命。终于她迎来了生命的希望，孩子在她的子宫里开始成长。她的身体却随着孩子的成长逐渐衰老，她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感到非常高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很懂事，知道把最好的养料毫不迟疑地供给孩子。要是她感觉不到自身的虚弱，她就伤心了，说明她的余力还没有贡献出来。她把生活的全部内容都放在这个即将来临的小生命上，母性的力量让她忽视了自身存在的价值，她完完全全地是作为一个母亲而存在了。这份强烈的母爱，这种神圣的母爱，使得整个人类得以循环生息，女性在这一过程中所承担的责任，所拥有的情感体验，是男性无法体会的到的。母爱让女性变得伟大和自豪。乔先竹、卜绣文面对女儿痛苦的挣扎，表现出了母性的伟大。正是她们自信、自尊、自强的人格的确立，使她们在面对家庭的苦难、生命的毁灭时表现出了远远超出男性的坚韧、顽强与镇定，使她们能够主动承载一切，独自经历精神的炼狱。她们在这个物化的时代，在危难的时刻表现出的坚韧和冷静，是女性的可贵品质。她们包容一切、创造一切的母性使之完成了对父亲的超越。不过，毕淑敏不是一般的赞美母爱，毕淑敏是非常理智地书写女人的这一特性的。在肯定母性的同时，她也对一些女性完全遵从于原始的无意识的感情进行了善意的提醒。毕淑敏认为母爱是有级别的，她把母爱分为“初级阶段”和“高级阶段”。7 注:毕淑敏:养心的妙药，时代文艺出版社，2004年1月版，第281页7如果世上的母亲只是把属于动物本能的一部分做好，而不能学会怎样和孩子健康正常的相处，可能造成孩子性格的缺陷。毕淑敏希望母亲们能正确认识到孩子是独立的个体，要尊重他们。红处方中北凉和琪仁的母亲就是溺爱孩子，没有尊重孩子的独立性，一味地把自己的意愿加在孩子身上，不考虑孩子的需求，导致孩子人格不完整，性格不成熟，最后走上吸毒的道路。通过这两个例子，毕淑敏是想警醒天下的母亲，要注意爱孩子教育孩子的方式，多尊重孩子，让孩子健康成长。(二) 对女性性的体验的揭示关注女性就离不开性的描写，王安亿曾说：“如果写人不能写其性，是不能全面表现人的，也不能写到人的核心。如果你是一个严肃的、有深度的作家，性这个问题是无法逃避的。”毕淑敏笔下的两性关系是含蓄的，很少写女性对这种本能的体验。她笔下的性主要是依附于母性和生存的需要而存在的。血玲珑中卜绣文与男人的性关系的发生，都与母性有关系。为了保证女儿早早的主治医生魏晓日能全心全力地医治女儿，在意识到对方对自己有好感后，她决定把自己当做是礼物送给魏医生。她的眼睛里没有扑塑迷离的情欲，而是极冷静极淡漠的神色，甚至，有一种残花败柳的自暴自弃。在得知可以通过骨髓移植的办法尝试去救女儿的生命时，她细心的布置房间，将卧房布置成新婚晚上的模样，试图让丈夫找到新婚的感觉，配合自己造人成功，生下另一个孩子，用其骨髓去挽救早早。甚至为了女儿，强迫自己与其貌不扬，有着难闻口臭的匡宗元发生关系。在她心中，性不是自己本身的一种欲求，而是拯救女儿的一种方式，一种母爱的体现方式。生生不已中母亲乔先竹在女儿甜甜死后，决心再生一个孩子，她光着身子在屋里追逐自己的丈夫，在没有任何情欲的状态下与丈夫结合。此时，性爱在她的心中的神圣和意义重大并不是自身的欲望的满足和与伴侣亲密的需要，她是有远大目标的：再怀一个孩子。她对丈夫说：“我是个女人，我不能没有孩子。你要可怜我，就照医生的话救我。有了孩子就有了我”8注：毕淑敏：生生不已，河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3月版，第341页8。当得知怀上孩子后，她便坚决不再让丈夫碰自己，她的性意识只是为了完成生命的孕育。在这里她的性的体验是由母性所决定的，为了再生一个孩子，她对性十分积极，而有了孩子，她便不再需要性事。性本身不是关键，它只是为了要完成孕育的过程而已。9注：参见赵燕：毕淑敏小说创作论，武汉大学学位论文2004，第21-22页9 “对于雄性动物来说，性高于食，对雌性动物来说，食高于性”。10注：毕淑敏：红处方，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7年6月版，第168页10红处方中简方宁讲了两只猴子的故事。笼子里关着两只猴，一只又老又丑的公猴，一只正直青春的母猴。在两只猴子十分饥饿的时候投下少量的食物，公猴占据了大部分的地盘，让母猴无法够到食物。为了得到食物，一直对公猴不屑一顾的母猴开始勾引公猴，在公猴进行性活动，而被转移注意力时，母猴便得以填饱肚子。毕淑敏通过这个故事企图表达一个观点即在女性处于对自己不利的情境中或弱势中时，“性”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取得妻子和母亲的合法地位，满足传宗接代的欲望，是用来获取自己生活需要的手段。11注：参见赵燕：毕淑敏小说创作论，武汉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4，第21页11女心理师中女主人公贺顿独自一人在城市中打拼，为了能报上梦寐以求的心理师的培训班，在走投无路时，与一秃老头进行身体交易，以卖出自己推销的化妆品。在得到女人的身体后，秃老头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对方要在拿到钱后把大量的化妆品辛辛苦摞到自己门前。理由很简单，在贺顿心中，她卖的不是自己，只是化妆品。“至于自己，不过是噩梦中的梦游。她如果不这样对自己解释的话，没法用那些钱交学费。”12注：毕淑敏：女心理师上，重庆出版社，2007年4月版，第241页12为了找到办心理诊所的地点，她答应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又没有能力的柏万福;为了能筹到开诊所的钱，她又和钱开逸做爱，并且保持这种性关系。贺顿本身并不是随便的女人，但是在梦想（学心理学，开一家心理诊所）面前，贞洁只能作为牺牲品。在毕淑敏的小说中，无论女人是如何利用性的，在这些女人的心里，是值得的。女人自身在这里面，失去了什么，感觉如何，都不重要，因为，在性和贞洁面前，有其它更加重要的东西：孩子、生命、梦想但是在孰轻孰重，取舍之间，我们可以看到女性连孩子、生命、梦想这些重要但基本的东西都要用身体来换取，女性生存状况是如何的艰辛恶劣啊。毕淑敏对女性性的体验的描写并不只是在写一种体验，还是通过这种叙写揭示女性的一些生存状态，表达对女性的为生存而拼搏的过程中处于弱势地位的关心。 二 对女性生状态的思考毕淑敏是一位责任感很强的作家。她始终认为，“一个作家应该是具有责任感的人。我不认为一个作家可以随心所欲，没有一点责任感。”13注：王蒙：作家医生毕淑敏，毕淑敏作品精选 .序，中国三峡出版社 1995年版13这种责任感使得她有一种把对于人的关怀和热情悲悯化为冷静的处方的集道德、文学、科学于一体的思维、写作方式与行为方式。这种“人的关怀和热情悲悯”就使得毕淑敏十分关注处于弱势状态的女性群体的生存状态。(一) 对女性自我实现的关注毕淑敏作品中不乏努力奋斗，实现自我理想的女性。虽然身处逆境，但她们勤奋、肯干、十分敬业，这也是是新时代独立女性的特点，而她们的故事也是社会上许多女性成长的缩影。随着时代的进步，社会已经逐渐地实现男女平等，女性的生存和发展有了一定的改善。但是在很多时候女性身处的环境对女性自身理想的实现有一定的限制，在实现理想，改善自身生存环境的过程中，许多女性或多或少地牺牲了生命中宝贵的东西。红处方中还是野战医院护士的简方宁就十分向往投身医学, 她对好友沈若鱼这样说：“我只觉得医学史高尚的职业，我只注重医学，对别的不感兴趣。只有病人快乐，我才快乐。”14注：毕淑敏：红处方，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7年6月版，第67页14 她立志要学医，想要当医生，在她所处的状况下，想要学医，只有上军医大学一条路。她白天上班，掌握好实践，晚上则用心看书到半夜。她知道野战医院是不会送一个未婚的女孩上大学的，自己必须选择医院里的一个男人结婚，才能上大学。一直以来没有考虑过恋爱的她为了学习需要，为了保证能上大学，匆匆选择了当时在医院做后勤的一个男人结婚。从部队转业后，她在一所戒毒医院担任院长。她对工作抱有高度的责任感，在戒毒方法和戒毒研究方面极有才华，十分渴望能找到一种新型的解毒药物来拯救那些迷失的人。她将大量的时间花在戒毒医院里，因为院中每个病人的戒毒方案不同，每个人用药的剂量都需要她亲自把关，她更加离不开，甚至连孩子生病发烧都没有时间将孩子送到医院陪他看医生，她两边都离不开，丈夫出差了，没人照看孩子，只好把孩子锁在办公室里。不仅如此，她还在精神上承担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干了戒毒这一行，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仁义善良之人，能沾染它？什么样的人才贩毒？都是亡命之徒。你戒毒是断了很多人的生路、财路。只怕早晚会死在他们手里。”15注：毕淑敏：红处方，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7年6月版，第151页15尽管戒毒医生这条路走的十分艰辛，但是简方宁丝毫没有退缩和动摇，甚至在她误中毒品的暗算，染上了致命的新型毒品“七”后，她也没有后悔选择这一行业。为了战胜毒品，她选择放弃生命，在遗书中，她写到：“我愿以死殉我的事业”。16注：毕淑敏：红处方，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7年6月版，第523页16除了简方宁，在毕淑敏的作品中还有许多这样执着理想，为之奋斗的女性，如女心理师中的贺顿，从一名没有学历，没有姣好的外形条件的无任何依靠的乡下妹子到一名在城市里拥有一家心理咨询诊所的心理师，一路走来，多少磨难，但她最终坚持了下来，没有放弃。从她们的身上可以看到女性的独立意识增强，不再依附于男人。随着时代的进步，社会已经逐渐地实现男女平等，女性的生存和发展有了一定的改善。但是在很多时候女性身处的环境对女性自身理想的实现有一定的限制，在实现理想，改善自身生存环境的这一过程中，许多女性或多或少地牺牲了生命中宝贵的东西。年轻漂亮的简方宁为了能上军医大学，放弃了追求爱情，她选择的丈夫实在差强人意，“皮肤实在太黑，上帝以土制他的时候，肯定用的是腐殖质的深层例如北大荒的黑土作原料，在烤制的时候又忘了看表，把他的胚子在炉子里烧焦了，才成了这副模样”。好友沈若鱼问她为了当医生，要嫁给这样一个人，是不是代价太大了，然而简方宁答道：“比起其他女孩子，我这样实在要算是好的。”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当时女性想要赢得一个学习的机会是多么的艰难。毕淑敏在赞扬和肯定女性逐渐开始独立自主的同时，也表达了对女性生存环境的一种担忧。(二) 对女性与社会的冲突及融合状态的思索女性在社会中追求自我，除了要克服自身性格中和天性中比较软弱的部分外，很多时候，女性个体的行为是受到社会以男性为主的价值观的限制和统辖。阿里中，女兵游星生活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她是在人迹稀少的阿里高原当兵，高原上的男女比例为一千比一。因为游星是高干子弟，加上她性格高傲，高原上的男兵们为了男性的尊严，默默达成了谁也不许讨好游星的协议。男兵们的隔离让年轻的游星从未接触过但又渴望爱情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但懵懂的心是无法用理智来抑制的，所以当有一名当地的机关要员向她示好时，她紧紧地抓住了这份难得的爱情。正当她开始享受爱情的甜蜜时，却因一时的大意被扣上了有“叛国”嫌疑。在被隔离时，面对女兵们的冷漠和整个高原师谴责和不齿的眼光，她仍然能高傲而敏感地保持沉默，因为内心深处，对爱人的爱和希望给了她力量。然而爱人对她的漠视将她的精神支柱击垮，这时父亲的到来将她的惶恐之心提到了极点。为了保持父亲的名誉，也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她用死亡来结束这一切。游星是善良的，也是爱国的，这么年轻美好的生命的失去，她的死与其说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如说是牺牲在父性文化为代表的精神权威下。而在短篇女人之约中，郁容秋曾经声名狼藉，但她下决心要挽回自己的名声，要清清白白地活着。为此，她毅然揭下了厂里讨债的皇榜，从此呕心沥血为厂里追回债务，并与女厂长定下协议，如果自己讨债成功，可以得到女厂长的一个鞠躬。在郁容秋眼中，厂长不漂亮，是完全靠自己的实力坐上厂长的位置，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女人。如果自己能得到厂长的尊重，也就代表着自己已经是重新做人了。然而厂里的人们虽然表面上对她客气了很多，但背地里却说她是大篷车卖××挣回的钱。在辛辛苦苦地追回债务后，郁秋容到死都没有等到厂长实现承诺，因为厂长在厂里舆论的压力下，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她担心自己鞠躬的这件事会演绎成骇人听闻的传说“厂长向这样一个卑贱的女人屈膝，会成为场内经久不息的新闻”。郁容秋与女厂长的失约本质是弱势女性与社会的失约，所以郁容秋最终等来的是社会对她无情的否定与扼杀。与处于社会基层的郁容秋而言，红处方中简方宁作为戒毒医生，可以说是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她误染毒品，选择用自杀来战胜毒品，她明白有些牺牲不是聪明就可以避免得了。一项伟大的事业，很多时候是用鲜血来做祭品的。简方宁的自杀是服从了社会既定角色的需要，郁容秋的死令人不平而难过，其本质是的特征体现在女性与社会对女性既定角色和既定价值的矛盾中。不管是冲突还是融合，这个矛盾自从女性作为一个性别，便开始不可遏制地随着时代潮流而汹涌向前。17参见蔡安延 赵华：毕淑敏小说中死亡意象的精神涵蕴，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三期，43页17（三）对女性自我价值失落的警策毕淑敏以敏锐的目光，准确地把握急剧变化的社会生活的动态。她一方面寻找着女性作为社会人的自我价值，并以愤世嫉俗的抗争来张扬女性“人的自觉”。另一方面，在经济浪潮的冲击之下，她对商品经济冲击下的社会病疾和一些女性的堕落和沉沦，给予了深刻独到的审视，对女性命运寄予深刻的叹惋，表现了毕淑敏在新的现实面前对女性命运的新的关照。如果说，郁容秋通过自己的生命向社会证明自身的价值，希望得到社会的认可的话，那么，红处方则通过庄羽这个女性形象的塑造向我们展示了女性在确立了自身价值之后，又陷入了新迷茫的，从而走向堕落的过程。90年代社会经济生活的急剧变迁，让人眼花缭乱，作为女性，该如何把握自己的人生?有人自尊自爱，独立承担生命的重担，也有些人却迷失了自己，成为社会和时代的牺牲品。庄羽是一个复杂的个体，她经历了文革的特殊岁月。虽然在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没有受到任何冲击，可是那个复杂疯狂的年代使她耳濡目染了许多人间惨剧，给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她本是一个优秀的学生，特别是在体育方面有很好的天分，具有上进心，并且梦想有一天靠自己的能力考上一所好大学。可是，当数学老师当场为她做好考卷，以便她能安心训练为学校争得名次的那一刻，彻底毁灭了她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从此，她形成了叛逆的性格。她似乎很幸运，在高考失败、当兵复员之后，她很快就成为现代经济大潮中的佼佼者、幸运儿。在经济浪潮中确立了自立、自信、自尊、自强的性格。她是有主见，有魄力的成功女性。但是，她事业上取得的成功，没能弥补她精神上的空虚，在日复一日的单调的生活中感到生活的无望与悲哀。为了添补空虚的心灵，她不断寻找刺激，终于牺牲在自己亲手制造的陷阱中。庄羽每日在毒品中享受所谓的“幸福”。但是毒品不仅夺去了她美丽的外貌，而且使她人性扭曲。在复吸的过程中她感到无望，她觉得一个人落水，别人来救他，他当然感激。但是如果终于救不出他，那他就要把救人的人，一齐拖下水底。因为简方宁在她戒毒成功出院后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与自己保持联系，并且还对自己的电话不甚热情，伤害了庄羽的脆弱的感情。于是她给院长送了幅含有毒品的油画，谋划将高尚美丽的院长拖下水，让她也变的和自己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对简方宁爱恨交织，时而感到对对方的愧疚，时而幻想对她有彻骨的恨，时而为把简方宁拉下水而安然快慰，时而幻想死后建立戒毒基金。庄羽因爱而生恨，独自嚼着这种诡话的爱意，使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充满期望。这种虚幻的幸福反映的正是人在灵魂极度的空虚之下对生命的无法把握，在无法建立起自己的人生航向时的迷茫和困惑。庄羽在虚幻的幸福中走上了生命的不归路。她在人生的道路上没有把握好自己的生命之舵，没能清醒地认识自己人生的目的和意义，因而她在确立了自己自立、自信、自强的人格意识之后，在经济大潮之下，再度迷失了自我，也葬送了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拯救乳房中的鹿路也是一个在经济大潮之下自我迷失的形象。鹿路是一个漂亮的有情有义的姑娘，她由养母带大，虽然养母对她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亲，可是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不属于这个家的。因而她一直有一种被排除在这个家之外的寄人篱下的感觉。对于养母亲对她的养育之情，她时刻铭记在心。一有机会，她就会全力以赴来报答。当三哥得了重病，而无钱治疗时，她马上向医生问清楚了情况，在全家人都手足无措之时，她拿走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怀着对养母的感激之情和对三哥的爱慕离开家乡奔向都市，希望能够挣更多的钱为三哥治疗。但是，来到都市之后，她才发现挣钱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一下子迷失了方向，为了挣钱，她不得不把身体作为赚钱的工具。面对这些成熟的有主见的，却堕落了、迷失中的女性，毕淑敏并没有简单地谴责她们，而是挖掘她们的内心，审视她们的灵魂，探究她们堕落的最根本原因:一方面，她们的家庭出身和成长经历使她们在童年幼小的心灵所受到了一些伤害伤害，成为了她们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几乎影响了她们整个的青春与生命。对于她们的堕落，她们的父母长辈负有一定程度上的责任;另一方面，作者也对她们生活的时代进行了深深的思索，提出了深刻的质疑。在以经济生活为价值尺度的社会里，女性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在社会上生存发展可能要遇到更多的困惑与难题。通过对女性在经济大潮之下悲剧命运的描述，毕淑敏对女性的堕落进行了反思与叩问。这是毕淑敏对女性主体命运的关注与思考，是寻求女性自我价值命题的超越性提升。18注：参见杜秀霞论毕淑敏小说的女性意识，河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618三 对女性精神家园的探索 毕淑敏曾作为昆仑山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女兵中的一员，在阿里戍边十一年。昆仑山异常艰苦的自然环境与绝然男性化的军旅生活，使她在少女时期对生命的感悟中，早早地凝聚了女性的敏感与女性苦涩。以后在部队留守处与军属的接触、专职医生的工作，以及生活中女儿、妻子、母亲等多重身份的体验，使毕淑敏作为女性的个体生命体验更趋充盈饱满，女性生命意识更加成熟。步入文学创作领域之后，毕淑敏便携带着这份自我的女性个体情感，通过创作来关注现实中女性的人生，思索女性生命意义。（一）对女性爱情观的展示毕淑敏的作品中有不少关于爱情的故事，而故事发生的场地通常是在军旅中，在人迹罕至的军旅中。在那里，数不清的年轻的生命度过了人生中最灿烂的年华，在冰山从中默默地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青春的悸动与几乎不尽人情的军规军纪发生碰撞，许多凄美的令人感慨的故事就发生了。毕淑敏记录了这种情形下的，女性们十分谨慎的又十分卑微的懵懂情怀。不宜重逢中出生名门的女兵秦苏模在军中同来自河南农村的部队电影放映员伊喜在边疆上有了一段朦朦胧胧的爱情经历。因为“门当户对”的观念，这段爱情不被认同，更因为军队军规的限制，为了不影响伊喜在军中的发展，苏模渐渐与他疏远。后来两人重逢，伊喜成了一小芝麻官常务副县长。虽然他的变化很大，让苏模唏嘘不已，但是在她自己的一生中再也没有想喜欢伊喜一样去喜欢过另外一个人。两人在几十年前，在军中心灵相互映照的情景是再也没法出现在别的人身上了。当时的两人手指相接时触电般的感觉与现在的相对无言的情形相对比，故事就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惆怅。这种惆怅，大概是很多军中爱情的写照。而更加体现部队的铁的纪律与战士们不可遏止的爱情的幼苗成长之间的矛盾以及由此所造成的爱情悲剧的是补天石中米端阳与有男子气概的徐一鸣，英俊的通讯参谋尤天雷，还有来自黄土高原穷苦家庭的炊事长安门栓的感情纠葛故事，还有阿里中女兵游星的悲剧故事。故事中女兵们感情上的失意让有情之人感慨万分，在军营这一单调的生活圈子里，她们以或朦胧或绝决的态度呼唤着爱的权利，追求着自身的幸福，这种精神气质，体现了那个时代女性极为鲜活真实的生命形态。除了对军旅红花恋情的描摹，毕淑敏也对平凡女性的爱情有一定的观察和描写。拯救乳房中，鹿路爱一个人胜过爱她自己。在她天真的纯洁的小心眼里，三哥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我对三哥，不是简单的报恩，我爱他。他不幸，我更爱他。为了这份爱，我会献出一切。”19注：毕淑敏.拯救乳房，重庆出版社，2009年版，第229页19她是一个私生女，自小被干妈收养，干妈叫她“小五”，她是家里最聪明，最漂亮的孩子。随着年龄增长，爱上与她异父异母、长得最英俊的三哥。三哥却固执地坚持兄妹永远是兄妹，处处躲避鹿路。即使这样，鹿路也不放弃，一直做着“嫁三哥”的梦。天有不测风云，三哥患上了肾功能衰竭，耗尽家中积蓄。鹿路握着病床中三哥的手问他爱不爱她，三哥说了一个字“爱”：实际他指的是出于亲情的爱。可鹿路就此便决定走出去，以她弱小但标致的身躯来挽救三哥的生命。为了这个“爱”字，她化名李桂花、王惠明、鹿路，开始了卖身救兄的生涯。她在这条路上走了很多年，即使患了乳腺癌也没有停止。她出卖肉身换来的钱化为血液源源不断地流进了三哥的身体。鹿路是痴情?是愚昧?是伟大?人们可能会尊重她的出发点，认为她的所作所为都出于爱三哥。然而，三哥却“对什么爱不爱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关心的是“小五”什么时候再寄钱同来。他还在电话里叮嘱鹿路：“找对象的时候，一定要找个怕老婆的，自己才能当家作主说了算。不然结了婚以后，再往老家寄钱就不顺当，三哥的命就不保了。”20注：毕淑敏.拯救乳房，重庆出版社，2009年版，第233页20这些自私的话残忍地打碎了她心中最后的美好幻象，原来到现在三哥的脑子里就只有先保自己命的想法。他不但从不曾关心过“小五”的情况，而且把她寄钱来治病视为理所当然，坦然受之。连“爱”当中的亲情也淡漠了。至此这场“爱”的追求与守候的苦旅终于画上了句号，鹿路终于懂得了先要爱自己。鹿路从一开始的无私奉献甚至践踏自己的身体来表达自己的爱情到后来意识到要：“先爱自己”，这一过程即使她自我意识苏醒的过程，体现了现实中的一些女性的情爱观的转变，是女性思想上的一次提高。但是，同鹿路一样，许多人在实现这一思想上的转变却是在经历重重磨难后。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女性的思想境界提高，许多女性懂得去把握自己的爱情，在该争取的时候争取，在该舍弃的时候毅然快刀斩乱麻。硕士今天答辩中的林逸蓝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她的大学教育使她认为女人是独立自由的，幸福的爱情与美满的人生是需要自己去努力争取的。当她准备给朋友打电话，却发现身无分文，正当焦急万分之时，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一侧，向她伸出一只棱角分明的手，手上托着一枚亮晶晶的分币。他的善解人意使她深有好感，这不就是她盼望的爱情吗?姑娘的爱情之花开放了。于是每一次去图书馆林逸蓝都怀着一份美好的期待，当她的“白马王子”出现后，她再也不肯轻易放过，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如醉如痴地陶醉在爱情的甜蜜中。在论文答辩前夕，她却发现怀孕了。但是，“他”是一个有妻室之人，她不想去破坏“他”的生活，在她心中爱“他”并不意味着一定要占有“他”，所以，她不哭不闹，一切就由自己来承担好了。当“他”小心翼翼的打来电话询问时，林逸蓝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复杂情感，用清澈明朗的声音回答:“我一切都好!”一个独立、开放、坚强的女性形象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显然，林逸蓝对爱情的追求远远超出了肖玉莲、游星的爱情观。当肖玉莲、游星面对爱情的不知所措甚至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时，林逸蓝却主动地把爱和性、把性和婚姻分离，对爱情婚姻有着清醒的理智的“前卫”把握。她对爱情的自主选择和承担是女性解放和进步的体现，是对传统爱情观和婚姻观的一种颠覆。毕淑敏创造的这些女性形象，己不再仅仅满足于对理想爱情的憧憬与追寻，而是深深地关注着自己在社会中扮演的角色，它体现出女性文学的特质在于寻求女性自觉与人的自觉的融合。21注：参见杜秀霞论毕淑敏小说的女性意识，河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6，第12-13页21（二）对女性人生观的抒写在毕淑敏的作品中，对于“怎样看待生命”问题的思考，她认为生命存在的本质就是活的有一定的价值，所以她很关注人物的精神家园，特别是作品中的女性，她们的人生观可以用“为尊严而生”这一观念来表现。红处方中简方宁被人陷害染上毒瘾，并且这种新型的毒品只有通过切除蓝斑来戒除。蓝斑是人大脑内痛觉和快乐感觉的中枢，切除了蓝斑，病人就永远丧失对快乐和痛苦的感受力。简方宁面对这种唯一能拯救自己的方案，权衡利弊，最终决定自主选择死亡以战胜毒品。她觉得如果做了切除手术，自己将是一种奇怪的人种，被阉割了哭和笑的神经中枢，或许自己还会咧嘴和眼睛出水，但那已经和她的情感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做了切除手术，那么就失去了高尚的情感，与动物没有了区别，这样子的生命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样子活着也没有了人的尊严。于是为了战胜毒品，为了有尊严的生活，这位在事业上刚取得一点成就的戒毒院长毅然放弃了生命，她的死亡成为了维护自身生命尊严的象征。短篇女人之约也是是抒写生命尊严的篇章。女人之约中郁容秋因女厂长失约，致使她尊严受到有那种伤害，在郁郁中死去这一节最为打动人心。人都是有理性的价值感和自尊感的。郁容秋这个曾“臭名昭著”的女工也不例外。她试图以自己实际行动在挽回自己的名声，实现自己的价值，想要有尊严地有意义地在人世上活一回，但是她却失败了。她为工厂讨回大笔的债款，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回报，她的尊严被女厂长欺骗、辱没了。郁容秋的悲剧透露了社会不尊重个体生命价值、尊严的某些陋俗的浅见，而女性之间的据斥，更加重了这种偏见。虽然郁容秋寻求生命尊严的行为失败了，但她至死都没有放弃这种对有尊严地活着的执念。最能体现“为尊严而生”这一主题的是长篇小说拯救乳房。小说描述的是一群乳腺癌患者与一名心理学博士一起成长，寻求生命尊严的故事。女性的乳房和生命、女性的柔美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并且乳房不仅仅拥有这些表面层次上的含义，人们普遍认为健康完整的乳房是女性的象征，所以当女性遭遇乳腺癌，受到伤害的不只是身体的那一个器官，而更多的是女人敏感的自尊心。患有乳腺癌的女人们都会不自觉的把自己低看一等，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会觉得自己活的没有尊严。心理学博士程远清针对这一特定人群的心理，组建了心理治疗小组，帮助人们对抗对死亡对舆论的恐惧，粉碎接触人群的卑怯，重新找回生命的自尊，昂首挺胸地快乐地生活。在心理小组中，有公务员、老干部、硕士生、白领丽人等知识分子，也有下岗女工、妓女等生活在社会基层的甚至是底层的患者。小组人员组成的多样性，体现了不同文化程度、工作类型以及年龄的女性，积极寻求精神上的生命尊严的热情。无论是在面对陷害、面对生死抉择、还是面对重重舆论压力、或者面对癌症时，毕淑敏笔下的这些女性都有勇气去追问生命的意义，去争取获得生的尊严。作者在塑造这类女性的同时，也是对身处生命的困境当中但仍然自强不息的女性的一种精神上的声援、理解和无声的赞许。而读者们在阅读作品时，也会被人物对尊严的执着追求所打动，同时，也会不自觉地扪心自问，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三）对女性价值观的剖析对爱情、亲情、事业还有人生，毕淑敏小说中女性人物将它们按比例调和在一起，选择与珍惜自己重视的，摈弃自己鄙视与不需的，形成一套多元化的也是独立的价值观。毕淑敏小说中塑造的女主人公，几乎都是一流的人才和事业上的佼佼者，也是奉献者的形象。近些年来，尽管有些女性通过“身体写作”或“私人化写作”发出了内心对自身的存在价值真诚的呐喊，但女人无论在自己的一间房子里”进行怎样的“一个人的战争”，如果失去了对社会的承担，把自己永远的封闭起来，任你如何万般求索，出路始终是找不到的。女性应该走出自己的屋子，到外面的世界中去斗争。作为昆仑男性化军营中仅有的五位女兵中的一员，多年的经历体验，让毕淑敏深深认识到，要改变长期在文化中的边缘位置，女性首先就得具有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要把这个世界变成男女共同的而不是男性独有的世界，女性就必须像伟岸的男性那样为这个世界承担责任。补天石中的女兵朱端阳，在生活的磨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