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成为一名畅销书作家》一本把几乎所有读者都说成是傻瓜的书.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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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成为一名畅销书作家》一本把几乎所有读者都说成是傻瓜的书.docx
连载正文:第一部 由贫变富1阳光在渐渐褪去,但却依旧炙热,一缕缕的光线,如同多年前阅兵仪式上使用的条幅一般,照射在老式福特车的引擎盖上,为金属染上了一丝丝六月里藤蔓上的番茄那新鲜欲滴的橙色。后座上,车门敞开,她灵巧的手指抚着吉他,就如同一位娴熟的织工摆弄着梭子,织缀着一首歌。她织出的那一匹布,是令人心痛的美式和弦的呼鸣,梦幻般的颤音构筑出孤独的长路。他们在暮色中渐行渐远,赛拉斯靠在柏油路上,仿佛是在看着他们飘入阿肯色州的迷雾之中。越过低低收割的麦田,就在远方,他们看到了伊万杰琳的影子,在高速公路的天空中留下一抹灰色的阴影,微微地颤抖着。这就是歌的方式,不是吗?她说,这就是它触动你内心的方式,让你的心如同雏鸟的翅膀般微微颤动。故事也是如此。他柔声地说,让她体会到他们有多么亲近。故事也是如此,它会把你的心变成小鸟。摘自龙卷风之灰俱乐部作者:皮特·塔斯洛(也就是本人)你们必须要明白对我来说回想过去是多么糟糕。那时,我习惯将我的收音机闹钟调到 AM频段的最尽头,音量开到最大,每天早上七点半,我都会在一个咆哮着海地克利奥尔语的播音员的嘶吼下突然惊醒,从振奋人心这一点来说,那个声音简直好到极点。闹钟过后,我别无选择,只能把自己从床上拉起来,气喘吁吁,心急火燎,踢踢打打。我总是非常尿急。我床边经常有一两个灌满了尿的啤酒瓶。我习惯在睡前喝上五六瓶啤酒,但是夜里却懒得去洗手间。我的室友霍巴特一个医学系学生,对此事件可能引发的公共健康问题只提过一次。我觉得,如果他想为此做点什么,那再好不过了。有时候我醒来时还穿着牛仔裤。我每天都穿着牛仔裤,因为它可以兼做抹布,睡觉的时候如果嫌麻烦我就不脱。所以,醒来时,我身上往往都有一层黏腻的热汗。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也不错,因为这迫使我每天都要洗澡,否则的话,我肯定能省则省。走进厨房,我会把手探进一个皱巴巴的袋子中,袋子里是水煮式葱味酸奶薯条。抓上两满把,就是早饭。这和农夫们吃的那种健康的炸土豆块差别并不大。接下来,我会打开一瓶20盎司 1盎司=28.35克。装的山露啤酒。很久之前,咖啡机的过滤器就被我们搞坏了,想到我只能找件旧衣服来代替过滤,我便再也没有耐心煮咖啡了。因为你不可以用旧衣服,这对地板、咖啡以及穿在身上的衬衫和牛仔裤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早餐结构非常好,因为不会牵扯到碗碟。在小说蟑螂集会中,有一幕非常惊人:普劳德富特将他所有的脏餐具装在卡车后斗中,开进洗车场去洗。有时候我希望自己也能有一辆卡车,以便如此对付碗碟。山露还需要锦上添花。因为我总在洗澡的时候喝它,香皂的草药精华会流入瓶中,这就叫做“加料”。穿好衣服后,我就钻进我的卡姆里小车。这辆车与我有着相互虐待而又不可分割的关系。我倒车出车库的时候,总是会稍稍擦到支撑车库的木头椽子。这辆车活该如此,但是它也知道,我真的非常爱它。我会在车上听多尼·韦伯。他是一个法西斯式的电台主持人,总是主张把所有的非法入境者抓起来丢到伊朗去,看看伊斯兰人如何对待这些在德黑兰用购物车装着十二个孩子四处贩卖墨西哥煎饼的家伙。他的另一个主张是对中国实施核攻击。我想我应该说明,对此我并不赞同。我之所以听多尼·韦伯,是希望他能调动起我内心的一丝激情和愤怒。但是我早就对此麻木了。我对政治漠不关心,就如同对灰暗的城市角落中隐藏着的一具被谋杀的妓女的尸体一样不关心。我会沿着 I-93号路向南开出波士顿,经过港口边的油库,一直开到一个连蛤蜊和贻贝都被垃圾搞得奄奄一息的地方那里的滩涂上有一片汽车散发出来的恶臭味,然后我会顺着老城路开过圣阿格尼丝高中,在那儿我会停在一个住宅区前,看着一个有着畸形身材的亚裔女孩和她的朋友“伤心眼”从校服中不可思议的隐蔽处拿出香烟。她们开始抽烟,而我会把收音机调到古典摇滚,除非是十一月到一月之间,那时候古典摇滚台也开始全天候播放圣诞歌曲。每个星期二,这些女孩子们会参加唱诗班或是做其他的事情,而我就会直接去工作。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大厦与它的命名者之间只有一个共同点:忠诚地守在沼泽旁。汉密尔顿大厦位于奠基者商务花园的尽头,这个商务花园的建筑全都以华盛顿、杰斐逊这样的人物命名,大多经营运动商品邮购、保险诈骗调查、毛伊岛旅行策划之类的业务。在汉密尔顿大厦的门厅中有一个金鱼池,我喜欢这个金鱼池。我非常嫉妒那些鱼,它们全都吃得肥肥的,生活幸福,无忧无虑。它们的时间都是属于自己的,能随心所欲,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张嘴、闭嘴、漂来漂去、吃石头上的水藻。也许我会以其他的方式使用我的自由,但是这些金鱼的生活方式和我期望的差不多。走出电梯,进入三楼,我会经过坐在办公桌边的丽莎身旁。她是一个山地黑人,为一伙小额索赔案件律师担任接待员。起初,我认为她是一个甜蜜而可爱的存在。由于我营养不良的体形,她经常提议带我回家,“让那些小骨头长长膘”,这看起来可爱而迷人,而我总会咧嘴笑笑,说“随时都行”。但是后来,她提到带我回家的时候总是补充说要给我洗澡。“我要好好地刷刷你,把你头发里的泥都刷掉。”每谈一次洗澡,细节便多一点她要给我洗哪个部位,怎么洗,用什么牌子的香皂。于是,我每一次都假装读报纸匆匆走过这段路。现在回想起来,这是我那时唯一的人际交往,而我猜测自己实际上很喜欢。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丽莎正在打电话,不过她看到我的时候依然做了一个用力刷洗的动作。我低着头眼睛盯着地毯快速走过。这是一个星期五,一切并不会太糟。我带着霍巴特买的上个星期日的纽约时报,还有充足的时间上网去看大熊猫的图片,上 YouTube看丹麦女孩唱歌、看电唱机上的猫咪、看印第安纳州的孩子们使用自制的发射器跳下水。(请记住,这是几年前,那时的网络简单得多。)我唯一的工作任务是田中星,我必须为他写一份商学院的申请陈述。我供职的公司叫做“文案顾问”。公司精美的宣传册声称公司旨在“连通全球思维,普及教育机会。我们两百余名员工,在美国最好的学府接受培训,可以提供最高水准的咨询意见”。而实际上是像强·斯特吉斯总是喜欢说的那样一些有钱的小崽子叽里呱啦地对我们说上一通,我们将其转换成申请大学或研究所用的光鲜亮丽的申请陈述。这会提升人的道德水准,如果你费心去思考这些的话。我在这家公司工作三年了。这世界之所以成为一个通过复杂的特权和人际资源与自私自利的系统联结在一起的腐败组织,并不是我的错误。我必须赚钱来买山露。我们的很多客户都是有钱的美国孩子。他们想要申请明德学院、波莫那学院或是其他大学,他们会告诉你电视节目主持人或是高尔夫球队如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而我则负责雕琢打磨,将威尔·法瑞尔美国演员,编剧,代表作品王牌大贱谍家有仙妻好奇的乔治。改成托尼·莫里森美国女作家,199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将高尔夫球改成跟随达尔富尔位于苏丹西部。的难民学习手艺。对此,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愧疚,反而为我的工作自豪。有时候我们也会接到在读学生客户,我为一个极其笨拙的三一学院的大二学生就后现代小说写的一系列文章取得了“A-”的成绩。他肯定非常喜欢那些文章,如果他曾经读过的话。没用多久,强·斯特吉斯我们伟大的企业家便发现了我的天赋。他把我提升为高级文案,由此我才得知公 司真正的收入来自亚洲。亚洲那些热情的申请者们花钱毫不吝啬,而且从来都不会提出关于“真实准确”这样的无聊问题。我负责最难的文章,然后把其余的工作推给那些受了太多教育而又饿得半死的兼职者们。除我之外,文案顾问只还有一位全职员工。我坐在我的电脑前时,她出现在了我的门口。“嗨!”爱丽丝的体重绝对不超过九十磅,她的声音本应该像动画片里的老鼠那般尖细,但实际上却出人意料的深沉。她在那儿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你在忙什么?”“一个想申请沃顿的日本佬。你呢?”“正在修改一些我外发的东西。我的组员们都弄得太有技巧了,我把一份申请科罗拉多大学的文章发给了一个帕罗奥图美国加州城市。的家伙,他居然在里面引用了两段瓦尔特·本雅明本雅明(18921940),德国现代卓有影响的思想家、哲学家和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家。”“啊呀,得把那删掉。”强总是警告我们不要把文章写得太有技巧,否则校方会发现问题。爱丽丝探出胳膊,递过来一本精装版的书,封面上是钢笔画的飞行的鸟群。与鸟为善,作者普利斯通·布鲁克斯。“我一直在读这个。” “哦,怎么样?”“动人心弦。”我认识这个普利斯通·布鲁克斯,他是那种廉价的低级小说家。但我只是点了点头,因为我喜欢爱丽丝。爱丽丝身上有很多怪事。两年前,她的外婆去世,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留给了爱丽丝,全都是散发着卫生球味道的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流行的大高领毛衣。而爱丽丝就只穿这些衣服,以示纪念。回想那时,我穿着兼做抹布的裤子,邋遢走样的帆布鞋,头发扭成一团,这么比起来,爱丽丝简直就是惹人恨的唐娜·凯伦美国服装设计师。爱丽丝毕业自新斯科舍省加拿大地名。或是类似地方的某个女子大学,强·斯特吉斯怎么发现她的,我并不知晓。从宏观经济学上说,我们两个来办公室毫无意义,因为既不会有人打电话来,也不会有人来拜访。强·斯特吉斯只是喜欢办公室里有人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公司是一个正规的大企业。为了让我们在办公室里面坐足正常的工作时间,他多给了我们很多薪水。我的办公室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幅镶框的罗马水道桥的画。强·斯特吉斯的商业哲学构筑在一本叫做CEO凯撒古罗马的经营秘术的书之上。他经常拿古罗马来打比方,在他残缺的信念中,知道一件这么高深的事,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傻瓜。提到我们的竞争对手“学术之门”的时候,他总是称其为“迦太基”。他们对于我们的帝国确实存在威胁。这一季,像田中星这样的客户越来越少了,申请文案“顾问”行业竞争越来越激烈了。不过强·斯特吉斯在其他类似的灰色领域还有生意,他几乎不能把注意力投注在一件事情上超过一个小时。“帝国必须扩张”,他总是这么说。他还谈及过很多不怎么现实的伟业。我在电脑中打开田中星的文章。他的题目是:“你认为沃顿学院的 MBA会如何帮助你实现你的职业理想,为什么?”田中星如此回答:沃顿商学院是首屈一指的学府。而现在我的职业生涯,正需要通过进入商业学校学习以更进一步。这基于我个人的经验和能力。沃伦·巴菲特强调过“协作”,这非常实际。很多有污点的公司能够成为证明,它们就是因为不够协作。我曾做过销售经理一年。我开掘了日本的经营理念:忠诚。也就是牺牲自我,也就是服从集体利益,也就是全心全力。这能维持强有力的合作关系,所有部分之间的连接非常顺畅。而我同样学到“协作”,也可以从汽车零件中看出这一点,它们团结协作,否则车就会完蛋。但是“全球化”却意味着混乱的改变。整个的市场只是成功的一部分,对于公司和领导者来说,他们必须总是维持准确的判断环境。而对于商学院来说,则要“实事求是”,企业家必须要严肃对待他面临的严重问题。这就好像车的机械。新的领导者必须做好准备,而这正是我由衷的希望。现在到了每天我眺望窗外回想我如何来到这里的时刻了。一切都源于我老妈。她非常邪恶,严格禁止我看电视。这要退回到老妈们依然能够战胜孩子的时代。如果我晚出生十年,她可能就对我无能为力了。不过那时候,我们连有线电视都没有。而另一方面,书,是被允许的。书虽然没有电视那么好,但是读书是我能做的最有意思的事情了,所以我读了很多。到十二岁的时候,我已经读完了尼克·博伊尔的全部作品,从战神的魔爪到致命的闪电。我会跑到图书馆,随便拿起一本封面上有剑、枪或是战船的书。这让我接受到了很有意思的非正统教育。比方说有一次我读了百夫长之妾,我知道“百夫长”是什么意思,而我以为“妾”是一种剑。由于没有电视干扰,我的脑袋瓜如吸水的海绵一般,过目不忘。有一次我妈咬了一口核桃派说味道好极了,我就问她这是否能引起“她细微的肌肉充满激情地微微颤动”,这个不合时宜的句子就出自百夫长之妾。但是这些阅读教会了我如何造句。不久之后,老妈就花钱雇我给她写感谢卡,每次一美元。那些词句确实物有所值。“我不胜感激,感慨涕零”,如此等等。就这样,我就混过了高中。在高中毕业前,一个被我们称作“怪胡子”的英语老师向我推荐他的母校格兰比学院,他说那就是一所小型常春藤常春藤盟校指美国东部的八所学术水平高、历史悠久的大学,它们是公认的一流大学,因此常春藤大学又时常作为顶尖名校的代名词。他给我看的宣传册上,有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人,穿着短裙,半坐半躺在曲棍球场边,听着一个戴眼镜的家伙读书。含义不言自明:戴眼镜读书的家伙在那儿能混得很好,所以我就去了那里。突然间我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人间天堂,一片可以抛开所有人事的葱翠仙谷。我可以为所欲为,事实证明我能做的其实不过就是纵酒狂欢而已。我参与“一杯干”“贝鲁特”“打青蛙”等各种各样的饮酒游戏。酒会散了之后,我就到食堂吃奶酪薯条和长寿比萨,而女孩们则穿着她们昨晚穿的衣服匆匆赶来,唧唧喳喳地要求我去“解放西藏”,或是去上吉他课。我睡日式床垫,爱吃煎饼,在曲棍球比赛中撞坏眼镜,歪解辛普森一家美国动画情景喜剧,被众多评论家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动画片。,愿赌服输,扔掷飞盘,和那些令人反感的同学的老爸去吃海鲜大餐。那个言必称 Radiohead英国乐队,国内大多翻译成“电台司令”。而实际上head在这里是迷的意思。的瘾君子,那个把那本已经卷了边的阿特拉斯耸耸肩美国女作家艾茵兰德的小说,是美国大、中学生的课外指定阅读书。借给我的想要戒烟的家伙,那个喜欢叼着荧光笔睡觉的预科生,那个喜欢引用追梦赤子心美国电影,1993年上映。的台词、梦想飞行的勇敢的花花公子我爱他们所有人。我爱开车到海滩后太阳渐渐升起时喝下布许啤酒的感觉。而所有一切中最好的就是我的女朋友。迷人的波莉·波森第一次和我上床是因为这比走回她宿舍要轻松便捷一些。我们微微活动之后便坠入了梦乡。她娇俏的身体上罩着褪色的汗衫和运动裤,秀发散发着树莓洗发香波的味道。所有的课程都毫无意义。我主修英文,但是教授全是些枯燥乏味的侏儒,只知道反复唠叨些“文本与逆文本”、“共同幻觉延续而成的小说”。白鲸19世纪美国作家梅尔维尔的作品。讲述了一只天杀的鲸吃掉了所有人的故事,是一本多么可爱的好书,那些天杀的教授们却不给我们讲。他们总是假装自己喜欢无聊的米德尔马契19世纪美国女作家乔治艾略特的作品。和令人晕头转向的尤利西斯这样折磨人的书。教授是一个冷血的毫无幽默感的种族,他们把所有的时间都用于钻研十八世纪的十四行诗或是纽约客过去的短篇小说,想从中寻找隐晦的同性恋的踪迹。但是我搞通了他们的黑话。我可以在两三个小时内弄出一篇 <白鲸 >剖析资本主义的论文,还得到“A-”的成绩。而面对论文和考试,波莉有她的独门妙计。波森氏秘籍:把一些碎花瓣或是胡椒粉放在眼睛下面,你的眼睛就会通红肿起。在你的教授办公的时候去他的办公室。他(也有可能是她,不过波莉对男性尤为擅长)会目瞪口呆地看着你,因为从来没有人在办公时间来访。他极度兴奋,会开始胡扯北欧文艺复兴之类的。你要做出一副沮丧的样子,盯着窗外,环顾办公室,随便拿起一本书或是别的东西。然后抽鼻子只抽一次,不要太大声。双手捂脸,直到他停下胡扯。他会问你怎么了,你就说:“我我需要回家一阵子。”千万不要讲细节。你要记住,教授只是一个笨拙的毕业生,一个不成熟的成人而已。如果他掌握一些为人处世的技巧的话,就会去做比给二十岁上下的孩子们讲北欧文艺复兴要酷得多的事情。他会很惭愧自己唠叨个不停。然后你就说,“我认为自己现在无法考试。”记住,这些学术人才对于抑郁症、精神分裂等都充满了警觉,他会勾勒出你自杀的画面,想象出他要面临的调查和无法续聘的前程。他会对你百依百顺,最后站起来给他一个拥抱。抱的时间长一些,加深他的尴尬。波莉非常聪明。如果我能够永远待在大学里,一切都会是完美的。在那些阴郁的下午,我会钻进塔伯特阅览室,那是图书馆里一个包了护墙板的房间,摆满了奢侈的真皮椅子。我会拿出一本格兰比学院的斯塔克普尔,一本关于一个和我情形相同的十九世纪男孩的书。这本书讲述了斯塔克普尔的故事,他由于无知地纵酒狂欢与频繁拜访一个农民的女儿而在格兰比足球赛中错失了赢球的机会。斯塔克普尔关于大学时光的评价如下:我歌颂那些幸福的日子!歌颂那些友善的烟斗,还有那些已经破损的低矮的圈椅。歌颂那些和良师益友一起度过的夜晚,我们读着古卷,脑海中浮想联翩。我歌颂那些在学术的狂欢中自由驰骋的日子,那些社会的关心和忧虑还没有让我们愁眉紧锁的日子。我歌颂那些日子,不必去符合成年人的召唤,一个自由的年轻人可以自由地荡来荡去的日子。妙极了。我会陷入梦中,梦到波莉。斯塔克普尔以大获全胜结束了自己的大学生涯。我并没有这么幸运。我早应该知道。预兆四处都是。我甚至在她房间看到了一本考试辅导书。她说那是她室友的,而我想,她说什么我都会相信。波莉·波森却背叛了我,她通过了法学院入学考试。她一直都在秘密地准备申请法学院的事情。那些她告诉我她要睡个回笼觉的时间。睡个回笼觉!想一下吧,我是多么爱她!而她却在学习。一直到毕业那天,她才向我坦白她被法学院录取的事情。而就在那时,她提出和我分手。我恳求她,我告诉她我关于我俩的打算,如同在哄骗一位家财万贯的贵族寡妇。而她反驳说,这一切都不现实,糟透了。我开始歇斯底里,如果不是我宿醉未醒的话,我会歇斯底里得更加厉害。我厉声咒骂她,然后就开始在普伦德尔大厅的花岗岩台阶上呕吐。所以,就这样带着累累伤痕,我被甩入了成人的世界。我的朋友露西让我去找一份她那样的工作。她在曼哈顿的蒿雀出版社担任助理,但我知道他们会让我去做编辑教科书这样变态的工作。全世界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是推广阴阳魔界美国的科幻电视剧,其中包含了诸多对于人性、科学、迷信等的剖析,受到极多好评。那种扭曲变态的讽刺。无论如何,那个夏天我决定不再读书,因为我读到了最糟的书。 我读过的最糟的书在毕业之后的那段黑暗时期,我一直在格兰比校园周围晃来晃去,挤在朋友的床上,在一个叫做“存储器”的卖三明治的地方工作。如果你在那个夏天在“存储器”吃过饭,有一点你应该知道,我很少洗手。由于担心我的境况,老妈专门来看了我一趟。她给了我一本普利斯通·布鲁克斯的埃斯特班编年史,她同性恋的妹妹告诉她这本书振奋人心。书的封面上就写着“关于爱与痛与疗伤,感人肺腑,振奋人心”,看样子正是我需要的。错了。埃斯特班编年史的情节是这样的:十岁的女儿躺在病床中,因白血病而奄奄一息,道格拉斯自己编了一个故事来哄女儿开心。故事讲的是一个西班牙舰队的水手埃斯特班,他在船只失事后被困在爱尔兰。女儿病得越来越重,而道格拉斯继续编造着他的故事,故事中的埃斯特班也生了病。埃斯特班得到了满口民间谚语的渔民的热情帮助。他游走爱尔兰,想要寻找一处神秘的泉水,据说圣帕特里克曾经赐福于那处泉水也有说是别的妖精赐福的,这取决于埃斯特班打听的对象。在道格拉斯的故事里,所有的人物都操着一口滑稽的爱尔兰土话。但是他们全都认为,某地有一处泉水,具有疗伤的力量。下面是埃斯特班编年史的最后一段。道格拉斯在对他的女儿说:“在那个地方,除了清冷、空旷与黑暗之外,还有温暖的泉水。埃斯特班抬起了手,微微颤动着,他抓住了那淡淡的雾气,仿佛在抓着一只蝴蝶。”道格拉斯停了下来,他知道,他紧张而胆怯的片刻停顿,就如同他的第二次心跳一般,所有关于爱和生命的美丽迷梦,都已经消失了。月光照射在那令人难堪的呼吸器上,在床上投下淡淡的光。但是,道格拉斯没有去看。他知道自己不能看,在完成他的故事前不能去看。于是,他搜索着内心的一切继续讲下去。记忆中的笑声,回忆中的点点滴滴,此刻都浮上他的心头,让他声音坚定,得以将他的故事讲完,讲给静止的空气听。“埃斯特班跪在了泉水前,跪在了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神圣的水前。这水能够疗伤,能够使人康复,能够赐福于人。他低下头,闭上双眼,嘴唇触碰到水面,然后他开始畅饮。”读最后一章的时候,我正往“存储器”的丰肉套餐中加熏肉。由于愤怒和难以置信,我几乎把书掉进了装辣酱的盆里。“哦,搞什么鬼!”我大声叫道,吓了几个顾客一跳。那时候,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再读书。管他呢,这没什么。时间的浪潮终于将我推向了电视机。那个夏天快结束的时候,我在怪兽网站美国最大的招聘类网站。上发现了文案顾问的工作。我格兰比的文凭,我肤浅但令人信服的学识,都让强·斯特吉斯对我印象深刻。在一次实践技能测试中,我把一个韩国高中生糊里糊涂的唠叨变成了简明易懂的五页文章,记述她的宠物蜗牛如何教会她去热爱大自然。现在,是这个田中星。他文中的四个段落都贯穿着真诚,你看得出来,他想到什么说什么,只是不管他想到的是什么。田中确实在试图让人明白,他在一个汽车公司工作,而这让他学到了很多东西。所以我编造了一个田中从一位年长的机械师那儿学到了汽车零件有多重要的故事。机械师将他带入工作间,向他展示所有的零件必须拼合在一起才能发挥作用。结尾的地方是一个染着油污的握手,非常漂亮的瞬间。由此,我得到了田中想要的结论关于公司运营的绝妙隐喻。这里面有一篇紧凑的商学院申请陈述的所有元素:朦胧的隐喻、互相尊重的意义、一个导师一样的人物,那些能证明申请人并不认为钱即一切的证据,其中还包含着创造性思维(虽然也没有太多的创意)。而且听起来十足日本化。我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于是决定停下工作吃午饭。对于午饭,我偏爱谢瑞的美国尼泊尔美食店。这家店坐落于与汉密尔顿大厦四条高速车道相隔的条形卖场中。努力活着通过车道,是我每天精神最振奋的时刻。这时,正好是一月。正在消融的积雪增加了挑战的强度。这重重障碍令谢瑞的店更加充满慰藉,坐在他的店中就仿佛坐在被鲨鱼包围的小岛的沙滩上一般。谢瑞的店中装饰着电影捉鬼敢死队的尼泊尔风情海报。谢瑞热爱捉鬼敢死队,而且他也喜欢我,所以他是个不错的家伙。“好啊!皮特。”“嘿,谢瑞。”“你昨晚上看柯南·奥布瑞恩脱口秀了吗?”“没。”谢瑞喘着气低声笑笑说:“哦!他讲了一个关于女人大腿的段子。天啊!”这也许并不是我们那一天的对话,不过我们的对话差不多就是如此。实际上,我认为那一天他待在后面,是为某种动物设置陷阱。所以我通过他那个长得像南瓜的老婆点餐,要了一份尼泊尔煎鱼,这是表面上涂了菠萝果酱的鱼肉块,售价三块九毛九。那天唯一的另外一个常客也在。那是一个身体歪斜的兔唇老人,总是穿着新英格兰爱国者新英格兰爱国者是波士顿的橄榄球队。的夹克,吃咖喱汉堡,喝百威淡啤。他吃完东西后,就会晃到我身边,给我讲他住在亚利桑那州的女儿,小时候唱歌如何像茱迪·格兰特一样动听。然后就会暗示他当海军时在朝鲜所做过的可怕的事。听他讲完是我做过的最慈善的事业,但是今天我并不想行善。为了不理他,我特地带来了霍巴特上周日买的纽约时报。我一边吃一边浏览着杂志。我盯着封底上的豪宅广告,那些是在叫巴斯港或榆树拐这种地方的巨大哥特式城堡,我真想知道我怎样才能搞到那所需的三百五十万。我快速翻阅了一篇讲新一代厨房设计师的文章。又翻过一页,一幅整版的照片吸引住了我的眼球。那是一幅黑白照片。照片上,在一家电器折扣店破旧的窗户前,悬疑小说家帕梅拉·麦克拉夫林缩在地上,抓着一个笔记本。她趴在一个粉笔勾勒出的人体轮廓上,坚定地望着摄影机的镜头,筒状的弹力围胸,肩带上手枪的重量,加深了她那难堪的乳沟。粉笔轮廓旁边放着一本书。看不清楚那是本什么书。但你又不是意志坚定、身手矫健的罪案报道记者兼特约自由调查员越南古巴混血儿特朗·马廷尼斯,不必去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线索。这是他们偶尔会出现的图文报道中的一幅。这组报道叫做畅销书作家,全是当下畅销书排行榜上的作者肖像。帕梅拉·麦克拉夫林的照片暗示了“读者是美国真正的受害者”这样的编辑信息。如果你读过帕梅拉·麦克拉夫林的最新小说时尚牺牲者,你肯定也会赞同的。在这本书中,特朗潜入了内衣行业,用尽办法想要找出一个以婚纱设计师为谋杀对象的连环杀手。有一章特别令人恼怒,特朗乔装打扮得像个异装癖患者一样,居然引得皮革大亨一见倾心,大诉衷肠。封底上的宣传词是“血就是新的时尚”。我咬了一口鱼,带着满嘴甜得腻死人的酱,将注意力转到了另一页上:戴着反光太阳镜的尼克·博伊尔,他是我挚爱的动作惊悚小说作家。尼克·博伊尔穿着一件风衣,头戴一顶有着“国安局大黄蜂-12号指挥车”字样的棒球帽。他背依一片蓝天碧海,坐在一艘笨重的二战时使用的两栖登陆艇的舵旁。当然,真正的尼克·博伊尔的粉丝不会把那艘船叫登陆艇。他们会认出来那是一艘 LCT Mk-5,或是别的东西。因为你不去研究那些军事器材的话,你会觉得博伊尔的书很难懂。尼克·博伊尔长了一张牛蛙那样皱巴巴的脸,脸颊的皮肤伸展开来,就有别人的一整张脸大。我数过,他的脸上有二十六个褶子和八块各自独立的凸起。他摆出一副邪恶的美国式愤怒鬼脸,样子确实足够邪恶,看起来就像是准备端着一把 20毫米口径的机枪去干什么坏事。尼克·博伊尔让我体会到了与武器如此紧密联系的快感,但他的眼神却道出我这个普通人的弱点。他有所保留地望着我,仿佛知道我不配与他并肩作战。他看着我,仿佛我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从他面前消失,不要挡他的路,这样他就能够射出穿甲的弹药,为那些不知道自由有何用处的娘娘腔们赢得自由。之后,在一个飘扬着战旗的小酒吧里,他会和他的同志们端着波旁威士忌谈笑风生,对着彼此沾满血污的衬衫点头赞许。我喝了一口尼泊尔果汁,翻了一页。接下来是乔什·侯特·克瑞狄。他的照片像是内战时期的锡版照,技术很高,不过样子有点像是那种在游乐场里能够领到的过时的相片。乔什·侯特·克瑞狄是后起之秀,他写了一本叫玛纳萨斯的小说,讲述他的祖辈如何为了联邦而战,最后在冷港战役中壮烈牺牲的故事。写关于内战的小说是极懒惰的行为。手足相残,桃园或麦田中的战斗,来自圣经的各色人名,复杂精妙的地理,亚伯·林肯和奴隶。有这么多东西可以引发人们的多愁善感,而它们本身就能写成一本书。但是我自己也很懒,没有资格去指责乔什·侯特·克瑞狄的投机取巧,所以我并不讨厌他。即便是他的书进入了畅销排行榜,即便是关于这个耶鲁大一的神童的传奇档案铺天盖地随处可见,即便是娱乐周刊花了三版来写他,仿佛你不对他的才能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就是一个疯子,我依然可以肯定自己一点都不讨厌他。即便是我在努力消化掉一碗果脆圈时看到他在今日秀上用那双逢迎的大眼睛望着安 ·柯莉时,我也不讨厌他。即便是他和斯嘉丽 ·约翰逊被认为是好莱坞最有潜力的女明星之一。代表作戴珍珠耳环的女孩迷失东京赛末点保姆日记波林家的另一个女孩等。传出绯闻 的时候,我也不讨厌他。甚至蒂姆·罗宾斯好莱坞男影星、导演,主演作品肖申克的救赎神秘河等,导演作品有天生赢家死囚漫步等。将执导同名的电影,而肖恩·潘美国演员,作品有神秘河死囚漫步21克我是山姆等。答应在其中出演格兰特的时候,我依然不讨厌他。由于带着强烈的不讨厌的感觉,我把书页翻得太快了,手指都被纸给割破了。在一个自然历史博物馆中,达尔文传奇的作者提姆·德鲁抱着胳膊,站在维多利亚时期的骨相学模型前面。我又翻了一页,这一次我面对的是一个六十上下的男人。他和尼克·博伊尔截然不同,脸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就好像一面绷紧的鼓。下巴两边细细的胡须在一个狡猾的点上会合。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背后是灰暗阴沉的天空。沿着他的胳膊和双腿栖息着鸟儿,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鸟。有一只就卧在他穿着灯芯绒裤子的大腿上。这幅照片,和所有其他的畅销作家系列照片一样,只能根据作家的名字和他目前的畅销作品“普利斯通·布鲁克斯,与鸟为善”来鉴别。这已经太多了。这个胳膊上落着鸟的老杂种。我把一些鱼皮吐在他脸上,然后将他扔进垃圾桶,跟谢瑞道别。如果不是因为一封电邮,我应该永远都不会再想到普利斯通·布鲁克斯。可是我一回到办公桌前,就读到了那封电邮。 2发信人: pollypizzazz收信人:地址保密主题:喜讯大家好很抱歉群发邮件,我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你们,但我却有重要事情要宣布。我认识詹姆斯已经有一年半了。回首一切,我觉得他是华盛顿唯一令我开心的存在:)上周末,我们去了谢南多厄河谷,有毯子,热巧克力,温馨的旅馆。詹姆斯还用钢琴为我演奏了一曲(他简直帅呆了,不是吗?)然后,你们知道要发生什么了我们要结婚了!能敲出这几个字都觉得好奇怪,我已经美晕了。好的,来说一下时间,伙计们婚礼定在明年四月。我知道还有很久,不过现在,你们的时间就被定下来了。我们只能在那个时候把詹姆斯在澳大利亚的所有亲朋好友都弄过来,而且那时的弗吉尼亚春暖花开棒极了!另外,你们全都会来!你们当然全都会来!在日历上做好标记!准备享受畅饮的婚礼,潇洒的乐队,疯狂的亲戚,以及所有的一切。无论如何,给我个消息,让我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依然在明茨 -科恩勤恳工作,并且努力不卷入办公室斗争。也许这个春天会找机会去看看你们那些在纽约的家伙,我同样期待能够重返格兰比,带詹姆斯去看看所有我呕吐过的地方。你们这些家伙必须全部给我回复并告之详情。愉快!波莉 波莉·波森明茨-科恩-康登-基恩 合伙人 华盛顿 寄给皮特·塔斯洛的电子邮件现在,我并不是说我对一切都无所挑剔根本不是这样。读到那封邮件,从地址开始就不是。如果那地址是 “pollypawson”波莉波森的英文原名。、“ppawson”或是“pawsonpolly”,我都无所谓,但是“pollypizzazz”意为波莉艳光四射。却让我难以接受。想象一下,在我对你讲过一切之后,我读到那封邮件的心情。说实话,我觉得自己不会再有那么难受的时刻了。实际上,这个消息并不令人意外。在我们罕见而别扭的交流中她提及过詹姆斯这个名字。失去波莉并不让我困扰。环太平洋的任何一个蠢货只要肯叫她老婆,这个假情假意的资本主义荡妇都会欣然接受,以身相许。困扰我的问题是婚礼。我能勾勒出婚礼的画面。我会被安排坐在一大堆与现在的波莉交往密切的讨厌的半成年人中间。身处那些穿着卡其布或蓝色牛津布衬衫满脸堆笑的魁梧男人中间,和他们摩肩接踵,皮笑肉不笑地虚意逢迎,他们一个个看起来都生龙活 虎,在贝恩咨询公司世界五百强的企业。之类的地方担任初级分析师,前途无量,一片光明。他们在丹佛或达拉斯的机场飞回家的时候,面对黑莓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的安检已经司空见惯。如果你觉得我描述的只是某个特别人,说实话,的确是那个和我们一起在格兰比读书的叫做乍德·库雷的花花公子,那个我们过去看到他经过就会嘲笑他的家伙,那个现在在友人网上(请记住这还是 Facebook兴起之前的时代)和波莉交流密切的家伙。这个无聊的蝼蚁错漏百出地引用杂志上的文章或电影中的台词,或拿体育打比方的时候,我会把脸扎进菊芋做的开胃菜中。婚礼上当然也会有女人,她们会品头论足,说波莉有多么漂亮,当然,在她们心中,嫉妒就如同潮水一般翻涌个不停。她们疯狂的女性思维会对自己说,如果自己不想孤独终老,最好迅速出击。所以,还要对付这些事情。但最糟糕的是,波莉的婚礼上挤满了澳大利亚人。这些人一直在太阳炙烤的沙漠中耍蛇,举着澳新兵团的步枪,瞪着一双猎狗般的眼睛。这些人一直在鲨鱼的牙缝中冲浪,一口气就能喝下好几罐二十盎司装的维多利亚苦啤酒。这些人会在毕业旅行的时候带着醉意徒步穿越泰国和印度,对当地的警察全都不屑一顾。这些人,就是新郎的亲友,全都擅长拼酒,他们中的一个,也许叫做邦吉或是瑞诺,会迷迷糊糊地从椅子上滑落,而他周围的伙伴们全都会哄笑成一团。而那些绝望的女人,特别是女傧相们,看到这些袋鼠全都会欣喜若狂,心理脆弱的结婚狂就会和他们在衣帽间的地板上开始生机勃勃的交配活动。说回到我的桌子,某个好心的秃头佬,也许是波莉的老板或是别的什么人,会和我搭话:“皮特,你在哪里高就?”我会回答说:“我替外国小孩写假的入学申请。”我的邻座会带着足以羞死两个人的表情看我。一有机会,他就会自己转动轮椅离开我去吧台由于某种原因,在我想象中,他是一个坐轮椅的家伙。然后,关于落魄的前男友潦倒现状的流言就会传遍整个大厅。七大姑八大姨们全都会知道。而在我趔趄着走向洗手间的时候,光彩照人优雅万分的波莉,会紧挽她新婚丈夫的坚实手臂,对我指指点点,轻声告诉他自己在年幼无知的时候如何耍弄了一个可怜鬼。然后他们就会接吻,缠绵悱恻,全体观众则鼓掌致意。而最后,我会被我两个大学时期的朋友露西和德雷克带走。他们会把我架到万豪酒店,而我在路上有可能会哀求他们停车买个煎饼给我吃,要么就是烂醉如泥毫不知情。波莉会取得最终胜利。从头到尾,从读到哥林多前书的第十三章这一章可说是圣经中谈论爱的教义最动人、最全面的一篇,因此经常会在婚礼上诵读。,到精致的覆盆子夹心的巧克力馅饼,还有那个和小孩子们跳舞的恐怖的老家伙。这一切并不仅仅是一场婚礼,更是一场波莉打败我的庆功会。那个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你也许会建议我拒绝波莉的邀请,但是这等于直接认输。我很懒,但我却不是一个懦夫。我不会让波莉有机会对她朋友讲什么“我真希望皮特能来”,然后晚些给我写封短信说我“不能去”是多么的“遗憾”。重申一遍,我并不以这些为傲,我只是在试图告诉你们我那时在想些什么。下班后,在回萨默维尔的路上,我在一个酒馆门口停了下来,买了一箱上游啤酒。我一点都不喜欢上游啤酒,它那股冲味儿,就像使用苏打水和奶油玉米混合酿造的。但是啤酒瓶的标签上是一个咧着嘴的大马哈鱼的漫画,它正从激流中飞向空中,它笑着,仿佛喜欢这种挑战,而这正是我需要的精神。几个小时后,我坐在我公寓的沙发中,一边吃着我在厨房柜橱中找到的熏杏仁一边看电视,几个空的上游啤酒的瓶子摆在我的面前。我的室友霍巴特坐在我旁边,他正端着锅吃着速溶土豆泥他只吃这种东西。霍巴特的头发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笨鸟搭出来的窝,而且似乎他并不知道该怎么修理,所以脸上总是晃悠着一绺头发。而说到智慧,他似乎就胜过我了。霍巴特毕业自哈佛,现在正在攻读化学和经济学的双博士。他书架上所有的书都是厚厚的医学参考书,此外只有一本叫做绅士密码21世纪男士礼仪的书,这本书由“建于 1818年,传播优良精神的麦克阿莉丝特过滤器公司”出品,是霍巴特用一瓶威士忌换来的。一天晚上,他送女友回到“偏僻”的纽约的家,两个人进行了一场令人痛苦的对话。与这个女人对话之后,霍巴特五成以上会经历几个小时的抽泣。作为室友,这是他主要的瑕疵。而好的一方面是,他很少在家。他不上课的时候就在拉斯卡药品公司担任研究助理,他们正在研究控制注意力缺失紊乱的药品。霍巴特和我坐在沙发中,这张二手的米色沙发松松垮垮,就好像是老女人的胸部。我们在看电视。三个月前,我把鞋子砸向扎克·布拉夫美国演员、导演、编剧,代表作情归新泽西。的电影宣传片时,出了一点小事故,鞋子一击即中,电视上就出现了一条绿色的杂纹。我希望读者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我们的公寓有多么寒酸。对于讲故事来说这很重要。其实你们只需要看一眼我们那染满了罗夏测试一种心理学实验,让人观察墨迹图,提出自己的想法,借以分析心理活动。墨迹图般污渍的破旧的灰地毯,墙上翘起的螺丝和其他东西,还有墙面上深深的裂纹。我们没有壁纸。我从来没用过壁纸,这并不会引来人笑话,不是吗?干吗要费力气去折腾那东西?一个美国邮政系统的货箱中装着我的旧书,一本露西寄给我的赠阅本的北京放在咖啡桌上有好几个月了,我们一直用它做杯垫。我又打开了一瓶啤酒。霍巴特只有一个恶习,现在他正沉迷于此。那就是CBS台播的一个叫做夏令营的节目也许你从来没有看过。这是一个真人秀基本上就是剽窃幸存者。这个节目中会